一阵风吹过,飘散得纷纷扬扬。
和其他人家一样,进门就是厨房,东西屋各有一铺火炕,家里没什么装饰,干干净净,简单温馨。
吃完午饭,小刀捧着半盆大碴粥,去看了乔大抹子的父母。
老两口身体不错,正在园子里除草,看到小刀眼泪就下来了,想儿子了。
乔大抹子和盛秋莲始终没办酒席,就没和他父母在一起住,不过盛秋莲几乎每天都过来,做什么好吃的也会端过来。
既然请了假,就能安心陪姐姐两天。
天黑以后,盛秋莲舍不得点油灯,姐俩躺在东屋炕上,炕梢一个,炕头一个,有一句没一句唠着嗑。
“小刀,咱这三个外来户都没地,就这么指望着老郝家送粮食吃,不是个事儿呀!”
“姐,没钱了?”
“有,不是钱的事儿,我琢磨着,去开块荒地……”
“用不着,我现在一个月有五块大洋,在军营里也不花钱,每个月都给你,买着吃就行。”
“哪儿能那么过日子?还是得有块地,有了地,心里才踏实……”
“……”
说着说着,盛秋莲发出了轻微的鼾声。
小刀两条胳膊枕在脑后,听着阵阵蛙鸣,看着窗外的朦胧夜色。
枭哥,你们什么时候能来?
小刀躺在柳林乡的炕上时,新世界饭店的‘伙头’王敏学已经坐上返回哈尔滨的火车了。
他是清早到的长春,没四处打听鹤顶红,而是直接奔了长春大街。
找到了这里最大一家警署,要求见署长。
小警员见这人衣着打扮不像普通百姓,就问他找署长什么事儿。
王敏学不卑不亢道:“我是鹤顶红的表哥,从山东威海卫过来的,以前家书上有她的地址,搞丢了,所以找你们署长问问。”
没人教他这么说,可别忘了他什么身份。
这些年从跑堂干到‘伙头’,看过太多形形色色的客人,长春鹤顶红的名头更让他耳朵都起了茧子。
都说这个女人与吉林警方关系好,四下打听的话,不如直接找警察问。
果然,小警员听到‘鹤顶红’三个字,马上脸色就有了变化,又盘问了几句,让他等等就离开了。
不一会儿,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过来了,笑容满面,还客气地和他握了握手。
来人自称姓姜,王敏学客气地叫了声姜署长。
很快茶水就上来了。
警察的套路都一样,看似客气,话里话外都在套他,王敏学自然是滴水不漏。
这杯茶还没凉,姜署长已经完全信任了他。
他让王敏学稍坐,说去打个电话。
十分钟不到,他又返了回来,带他来到了署长办公室,指着桌上的一张纸说:“按这个打,就能联系上红姑娘。”
说完就出去了。
很明显,他并没有鹤顶红的联系方式,这是通过上级领导或者同僚要的联系方式。
俗话说得好,救人如救火,王敏学也没犹豫,拿起了话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