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枭摆了摆手:“行啦,别磕了,我们也是赶上了,家里还有什么吃的吗?”
老张头这才敢抬起头,战战兢兢道:“大、大王,豆腐房里……还、还有半板儿没卖完的豆腐……”
就知道这个家没啥好东西,唐枭叹了口气,说行吧,我们撤了!
老张头的儿子战战兢兢地瞥了两眼。
唐枭歪了下头:“别慎着了,快看看你媳妇去吧……”
这小子一看就是个老实人,哆哆嗦嗦下了地,出屋后又被地上的黑老鸹尸体吓得‘妈呀’一声。
很快,两口子的哭声从东屋传了过来。
老张头万万没想到,这些土匪还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,连忙问:“大王名号是什么,以后给您立个长生牌位……”
唐枭说了句‘我姓周’就出去了。
贾宝鱼倚着门框问他:“知道长生牌位怎么写吗?”
老张头连忙不停点头,见他知道,贾宝鱼就没再好为人师,跟着出去了。
黑灯瞎火,老张头又是老眼昏花,根本没看清楚这些人的模样,只记得姓周的是个大胡子。
西屋的丁大虎和乔大抹子,把这些人的枪都扛在了身上。
炕上的两口子还在抱头痛哭。
陈卫熊叹了口气,说:“别哭了,幸好我们来得及时……”
丁大虎他俩乐颠颠地扛着枪出去了。
话说这十二个人才五杆枪,还有两支是多少年前的老炮筒,剩下的三把汉阳造枪筒都快磨薄了,唐枭看都懒得看一眼。
俗话说得好,贼不走空,土匪也不能白干活,否则动机就不对了,
于是贾宝鱼跑去了豆腐坊,抱走了那半板儿大豆腐。
一行九个人离开了张家窝棚,‘土匪头子’周大胡子莫名有些心慌,叫住了马,让大伙休息休息。
丁大虎他们捧着大豆腐就开吃,不一会儿,半板儿豆腐就光了。
陈卫熊擦了擦手,问:“咋了,心不在焉的!”
唐枭摇了摇头:“没事儿,就是觉得闹心吧啦的,咱们回长春吧!”
“这才出来几天呐,就想你姐了?”陈卫熊开起了玩笑。
唐枭没笑,想了想说:“往回走,顺便砸个响窑!”
“也行!”
夜风徐徐,吹得人周身舒爽,夏季的繁星漫山遍野,延伸到了天际。
唐枭点了根烟,看向了郁郁葱葱的田野尽头。
那是哈尔滨的方向……
中东铁路护路军总司令部禁闭室里。
那人闯了进来。
茉莉认出了他,是江畔壹号院曾经的护院,大驴子!
这个叛徒,竟然要来非礼自己!
眼瞅着大驴子就要弯腰来扯自己,茉莉不慌不忙,伸手抄起了角落那个铁皮尿桶。
紧接着,扣在自己的脑袋上。
哗——里面的尿液劈头盖脸,顺着脖子往前胸后背淌。
死的心都有了,哪儿还在乎什么脏不脏?
茉莉屏住了呼吸,强忍着一阵阵的恶心,一动都没动。
大驴子傻了眼。
今天清晨,镇静剂失效以后,韩学民把病房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,玻璃镜子还划破了手和小臂,缝了十几针。
大驴子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,如今穿上了军装,可谓是小人得志!
换班以后,回军营的路上进了家小酒馆,要了四个菜,半斤六十度散装白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