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陈小辫儿竟然灰溜溜走了,这帮看热闹的也不怕事儿大,哄笑起来,还有人吹起了口哨。
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!
陈小辫儿身后那个光头怒了,手伸进了怀里,陈小辫儿头都没回,低吼道:“小鹫儿,你给我鸟悄儿地!”
听清的人都以为他喊的是小舅,感觉奇怪,这光头辈分挺大呀,怎么还是个跟班儿?
被叫小鹫儿的光头横了几眼,被他盯上的人莫名打了个寒颤,才发现这个光头有些吓人,一身的渗人毛。
所谓渗人毛,意思是有一种人看着不起眼,可凑近了就会让人害怕,浑身汗毛竖起。
秦妈妈并没有着急去收钱,忙走几步跟在了陈小辫儿身后,小声劝着什么。
闻卿在刘铭耳边低语了两句,也出去了。
陈卫熊感叹,能撑起这么大的场子,都不是凡人呐!
“各位,差不多行了,都散了吧!”他朝看热闹的人群拱了拱手。
没什么可看的了,他不劝,这些人也要散了,于是三三两两都回了自己座位,很快又歌舞升平起来。
刘家那位护院三娃子后知后觉,从外面跑了进来,瓮声瓮气问没事儿吧?
刘铭笑骂起来:“你个憨货,少爷我被卖了,你都不知道啥时候扛走的!去吧,找大茶壶去,让他给你安排个地方住!”
“嗯呐!”三娃子答应一声就出去了。
秦妈妈和闻卿一起回来的,面有忧色,欲言又止。
刘铭没看到一样,笑道:“把钱收走吧,咱可说好了,要给闻卿姑娘一半,秦妈妈你可不能贪喽!”
“那是,那是!”秦妈妈没动手,喊过来两个茶役收走了那些钱。
舞台又上节目了,刚才这边不过是个小插曲而已,可想而知,明天刘二少爷的‘威名’肯定传遍怀德县。
闻卿和翠落座后,秦妈妈说:“二少爷,我得和你说道两句……”
“你想说啥我都知道,去吧,忙你的去吧!”刘铭摆了摆手。
秦妈妈太清楚这货什么驴脾气了,无奈地走了。
陈卫熊见他油盐不进,也有些挠头。
可再一想,这小子虽说一身的毛病,可人品还是可圈可点,认识了就是场缘分,能劝还是要劝几句。
于是说:“走,陪我去撒泡尿,找不到茅厕。”
这事儿不用劝,刘二少爷说:“正好,我也快憋不住了。”
哗——
他没撒谎,这泡尿又急又冲,陈卫熊斜瞥了一眼,年轻真好!
“兄弟,你惹祸了!”他小声说。
刘铭满不在乎:“操!兄弟家……”
“打住!”陈卫熊一个头两个大,这小子是怎么全须全尾活到这么大的?
“你看不出来那个姓陈的是做什么的?”他问。
“干什么的?”他呵呵笑了起来,“这逼大名陈有德,秦家屯人,曾经确实辉煌过,清朝末年的时候在我们怀德县衙当差,净干些欺男霸女的恶心事儿,据说还多次捕杀过新党……”
陈卫熊抖了几下,自己眼光没错,这留小辫儿的还真是个人物。
他说的‘新党’,指得是辛亥革命前后,主张彻底推翻清王朝的革命党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