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枭问,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?
金佑森正色道:“岁月似乎格外眷顾唐大哥,您的眉眼依旧是记忆中那般令人难忘。浓眉下双目炯炯有神,透着与生俱来的英气,高挺的鼻梁更添几分硬朗。即便如今蓄起了浓密的胡须,也丝毫不掩眼中的锐利锋芒,岁月沉淀,反而让那眼神愈发深邃、犀利。面庞上那道疤,恰似为您量身打造的独特勋章,不仅无损您的风采,反而更添了几分威武霸气,让人一眼望过去,便觉气宇不凡,心生敬畏……”
一番话听得唐枭目瞪口呆,随后哈哈大笑起来,小家伙太会拍马屁了!
金佑森可没觉得不好意思,笑嘻嘻地又找补了两句,说周大哥您别肉麻,这可都是小弟的肺腑之言,只是略显生硬,以后我再练练!
唐枭更是大笑,这小家伙可真有意思。
聊着聊着,说起了西天宝的小李妈,唐枭说那老太婆命真够大的,不然一把火就烧死了。
赵金指感叹这伙东北虎的胆大心黑,金佑森说:“听说小李妈下了江湖令,说谁能杀了你,可以去她那儿领一千大洋的赏!”
唐枭撇了撇嘴:“我就值一千大洋?”
三个人都笑了起来。
唐枭问金佑森:“熊爷给你的枪还在吗?”
小家伙看了一眼师父,赵金指说:“我收起来了,这孩子胆子太大,脾气一点就着,还得磨炼两年……哦,对了,拍马屁也是一种磨炼……”
唐枭又笑了起来,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,其实师徒也一样。
“唐大哥,以后你们怎么办?”金佑森问。
唐枭叹了口气,把接下来的打算真假各半说了说,赵金指正色道:“无论怎样,今后但凡有用得上我们师徒的地方,尽管开口!”
唐枭连忙道谢。
三个人聊得十分愉快,这师徒俩在奉天下的车,看得出来,这一趟收获颇丰。
这站停的时间长,唐枭下车送两个人,顺便抽了根烟。
师徒二人随着人流往出站口走,金佑森回头摆手再见,看着小家伙圆乎乎的胖脸儿,唐枭感觉挺温暖。
扔了烟头儿,这才感觉到口袋里似乎有东西,打开一看,竟然是厚厚一沓百元的老头票儿!
也不知道是他俩谁放进兜里的,他连忙跷着脚去找,哪里还找得到他们。
陈卫熊送给金佑森那支枪,原本就是有来有往,谈不上人情,可人家还是借机还上了!
唐枭有些挠头,先前吃饭时他提这件事情,就是拉近一下感情。
天地良心,真没别的意思。
算了,他们是贼,自己以后也是匪,反正都不是好道儿来的钱,留着花吧!
下午,唐枭走出长春火车站出站口,就看到了赵木、吴铁牛、丁大虎、乔大抹子、贾宝鱼和大熊。
六个人拉成了一排,勾肩搭背,笑嘻嘻地看着他。
唐枭鼻子有些发酸,强忍着,怕他们笑自己。
大步来到赵木身前,捶在了他胸口上。
赵木张开了手,两个人用力拥抱了一下,唐枭说:“木哥,我对不起你!”
因为掩护自己逃走,赵木残了一条腿。
唐枭脸上留了疤,其实心里还有三道疤,始终无法愈合,那是老隋和孙迷糊的死,还有赵木这条腿。
赵木明白他的心思,笑道:“别像大姑娘似的,你看我走两步……”
说完,他大步流星走了起来。
谁都能看得出来,他在尽力好好走,确实不像在哈尔滨时那么明显,可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。
“挺好,真挺好,看不出来!”唐枭说。
丁大虎和乔大抹子扑了过去,抱着他就嚎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