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有了前车之鉴,广州是人家的根儿,心情可以理解。
那边是大城市,以后孩子念书什么的,更方便。
“嫂子,你放心,真有那么一天,我死,也不会让哥死!”他说。
三姐慌忙啐了一口:“吐,快吐!”
唐枭没办法,只好也啐了两口,三姐这才说:“别说胡话,你们谁都不能死,都得好好活着,听到没有?”
唐枭连连点头,又伸出手把小世宗抱了过来,亲了亲他的小脸蛋儿。
或许是被他的胡子痒到了,小家伙竟然‘咯咯’笑了起来。
“呀,儿子会笑了!哈哈哈,儿子会笑了!”三姐开心起来,眼角还带着泪。
陈卫熊和这娘儿俩已经分开了五个月,哪儿知道这是儿子第一次笑出声来,也是十分惊讶。
一家三口过了检票口,唐枭一动不动看着他们。
人流中,三姐站住了,回身用力挥起了手,两只手在嘴边做成了喇叭状,大喊:“老弟——别忘了——去看我们——!”
唐枭也用力挥起了手,想说什么,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视线渐渐模糊。
他想起了民国七年那个冬天,第一次在百花楼见到三姐时的情形,那时的自己身子骨还有些单薄,三姐问陈卫熊:他?他能干嘛呀?
一晃儿,两年半的时间,就这么过去了。
唐枭没在京城多逗留,三个小时后,踏上了归途。
让他没想到的是,在火车上竟然遇到了天津卫‘荣门’的金佑森。
当时唐枭正坐在那里翻看报纸,就见一个邋里邋遢的白胡子老头,沿着过道往这边走。
金佑森跟在了他身后。
小家伙今年应该十七岁了,个子没长多少,那张脸越来越圆,看着就喜庆。
不用说,前面的老头儿应该是赵金指!
师徒二人一走一过,眼珠子把车厢内所有人和行李都扫了一遍,似乎没认出唐枭,大摇大摆地过去了。
唐枭不想节外生枝,便没有起身去相认。
第二天早上在餐车时,又看到了这爷俩,唐枭喝着红菜汤,依旧装作不认识。
不料金佑森却坐在了他对面,抱拳道:“西北玄天……”
唐枭‘扑哧’一下,一口汤都吐了出来。
这家伙发育得可是够晚的了,竟然才变声,鸭子一样难听。
金佑森伸手摘下脸蛋儿上的一片菜叶,苦笑道:“唐大哥,有这么好笑吗?”
唐枭忍不住又笑了两声,起身朝赵金指抱了抱拳。
“真是唐爷?”赵金指有些不敢相信。
他坐下以后,唐枭把哈尔滨的事情简单说了说,金佑森红了眼睛,怒道:“就这么算了?为啥不回去杀了他们?”
“闭嘴!”赵金指呵斥起来:“这就是还不能让你回京的原因,知道吗?”
金佑森气呼呼地不说话了。
唐枭又要了些吃食,三个人边吃边聊。
赵金指笑道:“唐爷你这变化真是太大了,要不是佑森说肯定是你,我根本不敢认。”
唐枭也奇怪,问金佑森:“说说,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