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了一眼外面,天是黑的。
唐枭有些诧异,难道还没天亮?
贾宝鱼也醒了,伸了个懒腰,起身去点煤油灯,嘴里问着:“咋样啊?没事儿了吧?”
“嗯,烧迷糊了,天还没亮?”唐枭说。
“是没亮,是第二天的天没亮!”
“不是吧?”
贾宝鱼说:“你都烧糊涂了,一会儿爷爷,一会儿爹娘小妹,后来又喊姐,声音直倒牙……”
煤油灯亮了,唐枭惊讶地张大了嘴巴:“你脸咋肿了?”
“操!”贾宝鱼骂了起来:“看你烧那个逼样儿,我寻思也给你灌灌肠……这一大脚,差点儿没把我踹死!”
唐枭哈哈大笑:“你小子灌上瘾了吧?该!咋不踹死你呢!”
大熊被吵醒了,打了个哈欠,问他怎么样了。
三个人聊了几句,唐枭有些挠头,原本想今天去白衣庵和印心聊聊,没想到病了一天,看来只能明天去了。
仔细算算日子,还有五天,五月份就要过去了,老尼姑也该给自己一个交代了。
“饿了,还有吃的吗?”他问。
贾宝鱼说:“下午小朵妹子送来半盆大碴粥,还拌了个芥菜疙瘩,贼好吃,我给你热热去!”
唐枭苦笑,辈分这个乱,三个人叫小楼娘大姐,又喊小楼和小朵弟弟妹妹。
小楼娘一口一个‘他叔’,小朵姐弟叫他们大哥。
喝上大碴粥,唐枭觉得力气恢复了一些,这真是病来如山倒。
仔细想想,自己除了枪伤那次,很久没有病了。
两个人坐在一旁,看着他吃。
唐枭问:“今天白天,外面没什么动静儿?”
“有啊!满大街的警察,说是昨天下午暴雨,火神庙前……”说着,贾宝鱼停下了,瞪大了眼睛,“你杀的?”
他们这种关系,自然没必要瞒着,就把事情简单说了说,不过没提密亮身份。
“杀的好!一帮垃圾!”大熊愤愤道。
贾宝鱼直揉下巴,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。
几个小地痞的命而已,唐枭没什么心理压力,贾宝鱼抽了口烟,问:“如果老尼姑真能找到那娘俩,下一步该怎么办?”
“再来一碗!”唐枭把空碗递给了大熊,说:“还不知道三姐那边的具体情况,不过,解救她娘儿俩和老陈他们撤离哈尔滨,必须同步进行,否则会出问题!”
贾宝鱼点了点头:“嗯,我也是这么考虑的,可咱们人口不够啊!”
“看具体情况再说吧!”
“行!”
三大碗碴子粥进了肚儿,唐枭就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,怎么可能会有病?
院门响了,大熊去开门,很快带着苗小朵进来了。
小丫头背着手,脸蛋儿红扑扑的,问:“周大哥,你好点儿了吗?”
“没事儿了,刚才喝了三大碗粥,真好喝!”唐枭笑道。
“那就好,周大哥,我给你、给你纳了双鞋,你试试?”说着,手从后面伸了出来,掐着一双黑色的千层底儿布鞋。
“好好好!”唐枭那双鞋再穿底儿就得掉了,开心地接了过来。
做得真好,这才叫千层底儿!
鞋底非常厚实,一层层碎布头合着糨糊,麻线穿得十分密实,针脚像用尺量过一样,宽度都一模一样。
唐枭往脚上套的时候,看到了苗小朵伤痕累累的手。
纳鞋底是个力气活儿,这丫头肯定累坏了!
看着唐枭穿着新鞋满地走,苗小朵雪白的俏脸上都是笑,问他:“合适吗?顶不顶脚?”
“正正好好,特别舒服!”唐枭夸奖道。
他没说谎,确实很舒服。
“好,那我就回去了!”苗小朵说。
“我送你!”
“不用,你病刚好,别受风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