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熊送苗小朵出去了。
贾宝鱼贱兮兮道:“我瞅着还行,虽说瘦了点儿,可胯够宽,屁股蛋儿和胸脯上的肉也挺够厚实,收了吧,一准儿生个大胖儿子!”
“别扯犊子,收完咋整?你看看老陈,如果没老婆孩子,能这么多的罗烂事吗?”唐枭白了他一眼。
贾宝鱼说:“你说的不对!”
“哪儿不对?”
“都像你这么想的话,以后就没孩子了!”
唐枭叹了口气:“多数还是普通人,没多少人像咱们这样的!”
“你是怕红姑娘吃醋吧?”
“滚!那是我姐!”
贾宝鱼也不犟嘴,张嘴唱了起来:
“小奴我今年刚交一十九,
再过两年呐,二十出了头;
鬓边结发何人收留,
嗯唉唉嗨哟——
鬓边结发,何人收留哇!
我有心啊,从良啊,跟着那庄稼哥们儿走哎呀,
一年四季起早贪黑,多不自由,哎——
顿顿净喝大碴子粥,
嗯唉唉嗨哟,
顿顿净喝大碴子粥哇……”
别说,这蹦蹦戏唱得还真是有滋有味,不比自己差多少……唐枭低头看了看桌上的大碴粥,扑上去就是一顿大拳头,打得他鬼哭狼嚎。
第二天早上八点多,去白衣庵的路上路过火神庙,唐枭不由得有些惊讶。
就见原本冷冷清清的火神庙,今天山门前竟然挤满了人。
这些人应该都是香客,并不是警察。
什么情况?
他没有犯罪分子爱回现场的嗜好,没往前凑。
还没走到白衣庵,远远就见山门前列队站着好多奉军,路边还停着一辆黑色小轿车。
他连忙停住了脚,什么情况?
难道戴宪玉告发了自己,这些人是来抓自己的?
按理说不太可能,至于说为什么不可能,他也说不好,只是一种感觉。
他和戴宪玉的关系有些微妙,每天见面,一晃儿这么久了,虽说没什么男女之间的暧昧,可又无话不谈,说是好朋友并不为过。
唐枭有一种感觉,前天两个人都公开了彼此身份,接下来的几天,或许会出现一些变故。
尤其是前天他离开时,戴宪玉的表现就有些怪怪的。
接下来会怎么样,他不知道。
可无论怎样,他这个身份都不能闯过去。
他没再往前走,一旁有家卖大碗茶的,过去买了一碗,蹲路边喝了起来。
两大碗茶进了肚子,山门那边的人还没走。
茶铺老板是个光头的中年汉子,方头大脸,肤色微黑,因为没什么生意,肩头搭着毛巾过来和他聊天。
“老哥哪儿人哪?”他问。
唐枭草帽压得低,虽说胡子不是白色的,可一般人也看不出具体年纪。
“登州府人。”他粗着嗓子说:
“呦,老乡!”
“您也是?”
“俺是平度马戈庄人,光绪二十七年(1901年)和俺爹、俺两个弟弟先去的海参崴,就住在东底子里居民区……日子难挨,没几年又跑来了这边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