绕过前殿是正殿,也就是大雄宝殿。
殿里有三个尼姑在念经,看模样都四五十岁,木鱼声声,梵音袅袅。
来到第三进,首先看到的是一座庄严肃穆的青砖佛塔,五间禅房坐北朝南,再就没什么了。
不知哪儿在煎药,三个人都闻到了浓烈的中药味道。
小尼姑推开了西侧第二间禅房的木门,做了个请的手势。
唐枭低头看了看,青砖铺地,不用换鞋,把手里的草帽递给了大熊,迈步往里走。
贾宝鱼他俩并没有跟上,都站在了门外。
禅房里光线稍暗,香的味道很浓。
他细细打量,迎面墙上挂了幅画,画中是位白衣观音大士,只是寥寥几笔,十分传神。
画前立着香案,上面摆放着香炉,烟气无风飘荡。
奇怪的是,香案右侧还放着盏灯,约有半尺高,样式古朴,红绸灯罩褪了色。
左手侧靠南窗有铺小火炕,一个尼姑盘坐在炕上,面朝着他,俯在炕桌上写着什么。
阳光透过窗,窗棂将小炕、木桌和她分割成了好多菱块儿状,微尘在光线中氤氲浮动,伴随着外面隐约的木鱼声,一片祥和。
唐枭知道,这位肯定就是印心师太了,双手合十,恭恭敬敬道:“师太好!我叫周富贵。”
印心放下了毛笔,抬眼看他。
唐枭这才看清她的样子。
这位白衣庵住持大约五十岁左右,眼角有些细纹,面容姣好,只是有些冷。
鹤顶红那双眉也不秀气,可这位师太却有着双男人一样的浓眉。
“坐!”她淡淡道。
唐枭这才走过去,瞥了一眼炕桌上的字,真丑。
他坐在了对面。
“我这儿香火寡淡,勉强维持,既然红影让你过来,每天就来帮忙扫扫院子吧!”她说。
唐枭纳闷儿,自己是求她帮忙找人的,怎么成了免费劳力?
他不想打哑谜,更不想干活,开门见山道:“师太,我很急,要尽快找到我嫂子和侄子,麻烦……”
印心打断了他:“周施主,寻人之念切不可急。世间诸事皆有定数,心急难觅踪迹。心浮若迷雾遮眼,愈离所求之路。不如放下执念,平心静气修持内心安宁。待机缘成熟,春风化雪,难题自解……”
春风化雪?
那他娘的得等到明年了!
唐枭不耐烦起来,同样也打断了她,起身说:“还是算了吧,我自己去找!”
印心没说话,拿起了毛笔,沾了下墨,又开始写起了字。
唐枭见她这个态度,抱了抱拳:“告辞!”
她继续一笔一划,头也不抬,嘴角微微翘起:“十分钟内,周施主若是能走出去这间禅房,我自会放任你离开!”
好大的口气!
唐枭冷哼一声,转身欲走,可半步尚未迈出,忽觉脑后生风。
他心中一惊,连忙侧身闪躲。
刹那间,一杆毛笔如鬼魅般绕至面前,他根本来不及做出更多反应,只觉一凉,一道墨痕已然落在脸上。
好快!
唐枭暗自惊叹,伸手去抓那杆笔。
那毛笔似有灵性一般,笔锋陡然一转,利刃般笔直地朝他咽喉刺去。
此时,他在前,印心在后。
唐枭反应极为敏捷,身体急速后退,同时右胳膊瞬间曲起,肘部炮弹般狠狠朝后击去。
这一招,竟与之前在他家门前,韩学民击向老隋那招如出一辙,同样迅猛,且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气势。
遗憾的是,全力一击竟落了空。
只见印心身形如陀螺般飞速旋转,眨眼间便已绕到了他身前,那支笔又插向了他的咽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