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即‘啊’的一声,又闪电般缩了回去。
唐枭只看到了她白皙的额头,乌黑笔直的头发,还有双漆黑如墨的眼睛。
他没说话,抬手把毽子扔了过去。
先前有些走神,并没听到西侧院子里有踢毽子的声音,把毽子扔过去以后,才听到两个人细碎的脚步声。
这两个人应该在说悄悄话,另一个是男孩儿。
没人道谢,两个人回去了。
天都黑透了,贾宝鱼才回来,雇了辆牛车,买了好多东西。
唐枭出去帮着往屋里倒腾,第二次出来的时候,就见西侧邻居的院门开了,一个女人拎着泔水桶走了出来。
女人看年纪四十岁左右,眉眼清秀,就是特别瘦,穿得也十分朴素,甚至是寒酸。
贾宝鱼瞥了一眼,抱着棉被进了院子。
唐枭打了个招呼:“大姐好,吃了吗?”
女人十分腼腆,下意识点了下头,拎着泔水桶连忙快走了几步。
唐枭觉得女人的眼睛和今天墙头上的那双眼睛挺像,但明显不是一个人,那双眼睛无比清澈,而女人的眼睛却有些浑浊,满是生活的疲惫。
回屋再出来,女人已经回了院子。
车老板打发走了,两个人回到东屋,贾宝鱼点燃了新买的煤油灯,炕上堆满了东西。
好几床被褥,锅、碗、瓢、盆、筷子、十几个去年的陈土豆、一颗蔫蔫的大白菜、一捆小葱、高粱米、杂粮面、玉米糁……还有个苇子编的烟笸箩和一捆旱烟叶。
唐枭呵呵直笑,这小子行,想得还挺周到。
把被褥往里推了推,解开那捆烟叶上的草绳子,开始往烟笸箩里面搓烟叶。
“瞅啥呀?”唐枭白了他一眼:“饿死了,中午还没吃呢!”
“我也没吃呀!”贾宝鱼很无辜,“忍着点吧,地主家也才吃两顿饭……”
呼——
唐枭抓起一把烟叶子就抽在了他脑袋上:“快去做饭!”
“操!”他骂了一句,不过还是乖乖去了厨房。
很快,厨房灶坑的火就燃了起来,或许是太久没烧过了,烟有些大,窜进了东屋。
唐枭撸了半笸箩烟叶子,没翻到烟纸,就在墙上撕了条报纸,很快卷好了一根烟,连忙凑到油灯前点燃。
叶子不错,有劲儿却不辛辣。
叼着烟下炕,靠着门框看贾宝鱼做饭。
这货不知道在哪找了个木头小板凳,坐在灶坑在前往里添柴禾,一抬头,满脸都是黑灰,唐枭哈哈大笑。
“哪儿来的柴禾?”他问。
“邻居家仓房上拽的……”
唐枭无奈了,这货真是啥事儿都干,勾搭有妇之夫,还偷人家柴禾。
大锅里的水烧开了,贾宝鱼起身拿了个葫芦瓢,往外淘水。
有一点唐枭很好奇,于是问他:“我看女邻居挺漂亮的,你咋瞅都不瞅一眼?”
“她?”贾宝鱼像被烫着一样,脑袋摇成了拨浪鼓:“你可拉倒吧,瘦得跟个刀螂似的,还能叫漂亮?”
唐枭想起了辽阳城旅馆老板娘的那张大圆脸。
明白了!
这审美,够奇葩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