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,三个人在街边吃豆腐脑儿。
唐枭已经想明白了,既然都指望不上,那就自己找,再难也要把三姐和孩子救出来!
“大熊,你想办法去找个电话,把我和赵威霆的事情说清楚,避免你姑姑说漏了嘴,那样的话,咱们在奉天可待不消停!”他说。
大熊苦起了脸:“除非去洪门,否则可没地方打电话!”
唐枭想了想:“想想办法吧,实在不行就麻烦你回去一趟,坐火车,也能快一些!”
“嗯呐!”
“不能再住店了,一是贵,二是人多眼杂!老贾,你去租个小院子,僻静一些,完事都回旅馆。”
不是唐枭懒,而是他现在的外形太过扎眼,哪怕每天戴个草帽出门也不行,所以吃完饭马上低着脑袋回了小旅馆。
小旅馆里冷冷清清,柜台里的汉子打着瞌睡。
唐枭回屋以后也躺下了,可翻来覆去睡不着,一闭上眼睛都是赵木和老隋他们的身影。
下午大约一点多,大熊垂头丧气地回来了,说想找个电话太难了,他在内城晃悠了小半天,混进了三家省府办事机构,结果都被赶了出来。
最后进了家日本银行,差点没把警察招来,幸好他腿快。
唐枭苦笑,说你去哪儿不好,非去银行,不被当场击毙就不错了!
大熊苦着脸直哼哼。
唐枭说睡一会儿吧,等老贾回来,如果房子租到了,咱到房子看看,你也知道在哪儿了,晚上车就回长春吧!
正说着,贾宝鱼就回来了,说房子租好了,就在小北门外的杏儿胡同。
三个人退了房,牵马往北走,走过小北街,从小北门出了内城,很快就找到了这条胡同。
小院儿不错,守着这趟房的最东侧。
房子有些低矮,房顶铺的稻草里钻出了几根绿色嫩芽。
房龄是老了一些,不过很干净,泥土地面夯得十分平整,标准东北平房的格局,进门左右两口大锅,灶台擦得一尘不染。
再往里是餐厅,有张方桌,四把木头椅子都泛着油光,看样子都有些年头了。
东西屋各有一铺大火炕,高粱杆皮编制的炕席因为年头久了,已经成了深棕色,比刷了油漆还亮。
贾宝鱼说:“老伴儿走了,老太太去了儿子家,房子就空了下来,一个月两块大洋,锅碗瓢盆和被褥得咱自己买。”
唐枭非常满意,说老贾待会儿你就去买吧,以后你俩睡西屋,我睡东屋。
贾宝鱼不干了,说:“富贵哥哥,人家就想和你睡……”
大熊干呕了一声就往外走,说自己尽快回来。
贾宝鱼跟着往出跑,说二货你等等,咱俩一起走。
唐枭摸了半天,才发现没烟了,屋里屋外溜达了一圈儿,有些感慨。
人就是这样,由俭入奢易,由奢入俭难。
他也算吃过住过见过的人了,和江畔壹号院一比,这里寒酸到了极致,幸好是苦日子过来的,才不会有多少心理落差。
院子里有棵大杨树,绿色的叶子已经有指甲盖大小了。
午后的阳光透过枝蔓,星星点点洒满了院落,树下有张长条凳,唐枭坐了下来,靠着粗大的树干,默默想着心事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突然有东西砸在了他头上,又掉在了地上。
唐枭低头一看,是个鸡毛毽子,放下脚,弯腰捡了起来,一撮鸡毛染成了红色,下面拴着块铁疙瘩。
抬头往西侧邻居家看,土墙有一人多高,看不到那面什么情况。
他正纳闷,就听围墙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。
很快,一个脑袋露出了墙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