墙下的三个大头兵都在仰着脑袋往上看。
墙头上的女人身着一件红色的改良夹袄,鲜艳的恰似初绽海棠,热烈而张扬。
夹袄的立领精致小巧,领口处绣着几缕嫩黄色的迎春花,针法细腻,花蕊仿若带着清晨的露珠,灵动鲜活。
阳光笼罩着她,勾勒出一层朦胧的光晕,眉眼如画,肌肤胜雪,整个人都亮得耀眼。
墙下三个人,两个看傻了眼。
黑瘦矮个的汉子第一个清醒过来,抬手怼了下那个霸丑霸丑的汉子。
丑汉子一脸的嫌弃,正了正大檐帽,抱起拳头,咧开大嘴道:“西山北岳万枝花,横葛篮荣是一家,虽然不是亲兄弟,谁也未曾分过家!老月,犄角蔓,宝鱼见过红姑娘!”
鹤顶红还真有些意外,她猜到有可能是和唐枭失散的那三个人,没想到这位还是蓝道中人。
老月,蓝道代称之一;犄角蔓,说的是他姓贾,叫贾宝鱼。
她猜对了,这三位真就是秦川、朱自强和贾宝鱼。
鹤顶红扔下了两个字:等着!
人就不见了。
“她就是鹤顶红?”朱自强咽了口口水。
贾宝鱼背起了手,似乎在酝酿着什么,又似乎压根就没瞧得上鹤顶红的美貌。
秦川还仰着脑袋,舍不得点头。
鹤顶红风风火火跑进了唐枭的房间。
“快起来!秦川他们来了,他们没死……”太替唐枭开心了,兴奋地一把就将他身上的棉被扯了下来,“快快快……快起……”
紧接着。
啊——
鹤顶红一声尖叫,掉头就往外跑。
水喝多了,唐枭憋了一宿的尿,早上屋里冷,懒得起来,被她吵醒后刚听到秦川两个字,身上的棉被就被扯了下去。
他也吓了一跳,胳膊肘拄着炕往起坐,就看到了自己昂首挺胸、独目圆睁的小兄弟,连忙去抓棉被往身上盖。
随后想起,刚才鹤顶红好像说到了秦川,急忙喊:“姐,你说啥?”
鹤顶红站在门外,心怦怦直跳,跳得她乱七八糟,涨红着俏脸喊了起来:“啥你大马牙,快起来!秦川是不是又矮又瘦,挺黑的?”
唐枭满炕找裤子:“对对对,就是他!”
“还有个胖子,另外那个比老陈还丑……”
“没错!”唐枭冲了出来。
鹤顶红没好意思看他,拔腿就走:“门外呢,这仨人没死!”
郝家大院大门开了,一身黑色短打扮的唐枭大步走了出来。
看着眼前这个长发披肩,满脸大胡子的壮汉,秦川三个人都有些发懵,这谁呀?
唐枭鼻子一阵阵发酸,大声道:“是我!”
“我艹!”贾宝鱼骂了声娘,连忙揉起了眼睛。
鹤顶红本以为这四个大男人经过了生死别离,肯定会抱头痛哭,没想到都只是咧着大嘴,相互往胸口用力怼拳头。
“进院儿聊!”她说。
大伙往院子里走,贾宝鱼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唐枭的大胡子。
“咋样?威武不?”唐枭问。
“嗯!”贾宝鱼连连点头:“比魏大胡子都有气派!”
听他说起了魏大河,唐枭不禁黯然。
来到正房客厅,郝老七过来打了个招呼,说你们小哥儿几个慢慢聊,就背着手出去了。
佣人沏上茶也退下去了,唐枭把三个人介绍给鹤顶红,随后她就坐到了一旁。
贾宝鱼四下打量着房间,秦川看着唐枭,朱自强小眼神儿直往鹤顶红身上飘,实在是忍不住,就没见过这么漂亮有气质的女人。
“瞅个屁!”唐枭笑骂起来,朱自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光头。
他和秦川原本就是光头,不过贾宝鱼以前头发浓密,长度能和陈大茶壶媲美,不曾想现在也剃光了。
贾宝鱼看着老,其实他是1882年出生,过了年才39岁。
唐枭迫不及待问了起来:“快说说,到底什么情况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