鹤顶红眼睛就是一亮,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想明白。
“既然官衣很难压官衣,那么匪呢?”他问。
鹤顶红呵呵笑了,却没说话。
唐枭继续说:“做胡子有做胡子的好处,来去如风,早晚我会找到机会,杀了这两个人!唐记还是我的,还有那些兄弟们,一个都不会少……”
说着,他停了下来,想起了惨死的老隋、光头老六和孙迷糊他们,还有杳无音信的秦川、朱自强和贾宝鱼。
“完了?”鹤顶红眉头微微皱起。
唐枭有些奇怪,难道自己的想法不对?
“你再好好想想吧!早点睡!”说完她就走了,留下唐枭一个人开始发呆。
难道自己想错了?
进了被窝以后,唐枭又开始睡不着了,每一次翻身,牵扯的后腰和小腹都一阵阵地疼。
错哪儿了呢?
不对,不是错了,应该对了一半,不然她不会说再想想。
脑子里很快又开始天马行空。
赵木……
他一闭上眼睛,就能看到赵木站在那里,端着枪,腰挺得笔直:唐爷,快跑!
三姐和小世宗会去哪儿?
广州?
茉莉又去了哪儿?
还有小刀、吴铁牛、乔大抹子、丁大虎……他们怎么样了。
家里护院被杀了三个,谁呢?
……
昨晚他就没睡好,骨碌到后半夜,猛地一下坐了起来,随后‘啊’了一声,疼得汗就下来了。
他想明白了!
第二天起早就飘起了小雪,吃完早饭,郝义三回了春河县。
“姐,陪我走走吧!”唐枭对鹤顶红说。
两个人又上了墙头。
郝家围墙起码能并排跑四匹马,此时铺了层薄雪,留下了长长两串脚印。
“想明白了?”鹤顶红问。
“嗯,想明白了。”
“说说。”
“当土匪没问题,但目的不是为了报仇,因为哪怕是土匪,杀韩学民和林元魁的难度也不小!拉起绺子以后,使劲折腾,折腾到被奉军招安,到那时,什么狗屁通缉都不是个事儿了!不能说一步登天,给个师旅长应该不是问题……”
鹤顶红停下了脚,欣慰地笑了,没白费自己这一番心思。
她扬起手,轻轻拍了拍他肩膀上的雪,柔声说:“把胡子留起来吧,这样就没人能认出你来了!还要注意名声,什么能抢,什么不能抢,要有个章程,否则就不是招安,而是剿灭了。”
唐枭笑了:“嗯,知道了!”
两个人继续往前走,鹤顶红又说:“我家那边,韩学民肯定已经派人去过了,甚至还会派人盯着……”
“我明白,别看郝家距离哈尔滨近,但这里比长春更安全。”唐枭说。
“嗯,养好伤,开春以后再走吧,我没事儿就过来陪你,干爹和干娘年纪也大了,也能多陪陪他们……”
“好!”
唐枭抬头远眺,天地间,白茫茫一团混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