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枭替他解了围,说:“义三兄弟,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,我没事儿了,天寒地冻的,往后别总往回折腾了!”
郝义三笑笑说:“我可不是回来看你的,主要是看我姐,她一年到头也就过大年能回家住几天。”
几个人都笑了起来。
又聊了一会儿,郝于氏起身说:“儿子,送娘回房,和你说点儿事儿!”
“好!”郝义三答应了一声。
郝老七磕了磕烟袋,说你姐俩聊,我也回去躺下了。
东北的冬天下午四点天就黑了,农村没有电,一般人家舍不得点灯熬油,除了一些赌鬼,家家户户睡得都早。
因为睡得早,屁事没有,炕上的运动就比较多,所以多数人家孩子也多。
一家三口往后院走。
郝义三说:“爹,娘,我姐可从来没这么关心过人,您二老没觉得有啥不一样的?”
郝老七说:“有啥不一样?年纪差太多了!”
郝于氏说:“多啥多?大媳妇才知道疼人!这俩人往那儿一坐,多有夫妻相,谁能看得出来咱家红影三十八岁了?”
郝义三连忙顺着母亲说:“肯定不能啊,我姐看着比枭哥都小。”
“可惜呀,挺好的一个小伙子,咋就破了相呢?”郝于氏摇头叹气。
郝老七闷声闷气道:“我觉得挺好,更像个爷们了!”
“……”
进了屋,点燃煤油灯,老两口脱鞋上炕,郝老七问儿子:“县里有什么消息没有?”
“满大街都是通缉枭哥的告示,看样子一时半会消停不了。”郝义三说。
郝于氏有些发愁,叹了口气说:“这么下去也不是回事呀,咱家人多嘴杂,早晚得传出去……”
“我叮嘱过老段,放心吧,不会有有人乱嚼舌头!”郝老七说。
郝于氏明显更关心干闺女:“你说,红影真嫁这么个通缉犯,以后咋过日子呢?”
三个人都犯起愁来。
唐枭身上的伤口虽说都拆了线,可后腰的枪伤和肚子上的刀伤都很严重,又是刚刚出院,快走两步都疼得厉害。
鹤顶红不敢让他长时间坐着,扶着他又回到了客房。
“姐,我想明白了!”唐枭躺下后说。
鹤顶红帮他盖好棉被后也上了炕,把脚伸进了被窝里,见他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,十分欣慰:“那你说说吧!”
“你说得对,黑道混得再牛逼,在有些人的眼睛里,永远都上不得台面!”
“既然那些扛枪的那么牛,我首先想到的,就是去当兵!”
鹤顶红没说话。
“我见过吴大舌头,也算有些渊源,甚至还帮过马龙潭,可这些人与林元魁的舅哥张景惠都是八拜之交,孰远孰近,一目了然,我真去投奔的话,很可能就是找死!”
这些事情,鹤顶红都听他说过,摇了摇头说:“别想了,林元魁和韩学民早就把这些路帮你堵死了,事情已经定了性,你就是那个背黑锅的,没人能反转过来。”
“我明白,”唐枭叹了口气,继续说:“就算姐你另有门路能帮上我,可想用官衣压官衣,混到能拿下韩学民和林元魁那个级别,没有个十年八年想都不用想!”
“太久了,我怕熊爷撑不了那么久,我也等不及!”
“韩学民就是靠着金钱开道,得到的副司令一职,至于说被通缉,改个名字不是什么难事,你不想试试?”鹤顶红嘴角带着一丝浅笑,让人摸不清楚她具体是什么意思。
“想,你有门路?”唐枭说。
鹤顶红摇了摇头:“奉军不行,吉林警察厅没有问题,翟大哥虽说调走了,关系还在,可要想在官职上压过林元魁,一样得熬资历。至于说要熬多久,要看你自身的能力了。”
唐枭长舒了一口气,望着桌上忽明忽暗的煤油灯,说:“我明白,而且很可能不等熬上去,就被他俩发现,一切努力付之东流,还要逃之夭夭!所以,只有一个办法了!”
“什么?”
“我去做土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