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枭环视一圈,斩钉截铁道:“这年头,没有鱼死网破的决心,就只能老老实实熬苦日子!各位,你们怎么选?”
二师兄朱自强接到消息时,正在义州街一家俄国窑子里快活。
他衣服也没穿,颤着一身白肉打开门,探出裹着纱布肥大的脑袋,不悦道:“喊个屁呀!差点让爷马上风!”
外面的兄弟叫马猴儿,连忙把事情说了一遍。
朱自强惊讶道:“真这么说的?”
“没错,说谁输了,谁就要把清厕队交出来。”
朱自强揉起了双下巴,很明显,这是那个唐枭要出手了,他们可是有枪的。
怎么办?
屋里的洋女人在喊他,他有些不耐烦起来,什么他妈的白俄贵族,腋下好大一股味儿,一身金黄色的毛还他娘的直扎人。
他让马猴儿等一下,回去开始穿衣服。
洋女人裹着被,嘴里嘀里嘟噜说着什么,朱自强穿好衣服,扔下几块大洋就走了。
回到位于山街的大院,一帮鼻青脸肿的兄弟还没走,围着桌子在赌钱。见他回来,纷纷喊老大玩两把,见他冷着脸,慌忙把牌九和钱都收了起来。
“都知道了?”朱自强问。
大伙开始七嘴八舌,有人说秦川就是装逼,有人说尽管放马过来,还有人说正好把傅家甸拿下来……
朱自强一句话,让所有人都闭了嘴:“唐记有枪,咱们有吗?”
说完,他看向了刘大头:“大头,我让你买几支枪,这事儿说半年多了吧?枪呢?”
刘大头长相怪异,身子瘦小脖子细,脑袋看着十分不匹配。
他脸涨红了,期期艾艾道:“哥,我、我订金都交了,老呔儿帮的谭二爷也答应了,可最近、最近总他妈抓不到他人影儿……”
朱自强骂了起来:“你瞅你找的这人,谭亮那货就他妈不靠谱儿!”
刘大头不敢顶嘴,低下了脑袋。
朱自强好一阵闹心,真是一时失足千古恨,自己怎么就干了这个呢?
想当年……
算了,不想了,想起来更闹心!
他无奈地摆了摆手:“都回去好好收拾收拾,明早带上家伙,所有人都过来集合!是所有人,知道吗?”
“是!”几个人齐声应是。
大伙纷纷往外走,马猴儿凑了过来,小声说:“老大,我通过朋友能联系上青帮的白回子,他们肯定有货,用不用问问……”
“问个屁!”不提青帮还好,一提起来,朱自强就一肚子气,他曾经委托过一个朋友,给张小茅张七爷送了一千大洋,就为了买几支枪。
钱收了,中间人却没了,人间蒸发了一样。
这事儿太丢人,他也不好意思和其他人说,找了好长时间也没找到,实在没办法了,只好硬着头皮去青帮找张小矛。
费了牛劲,人是见到了,可人家说根本不认识他那个朋友。
朱自强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,只能认了,现在既然见到了张七爷,趁机提出自己想买两把盒子炮,再买十支汉阳造。
不料张小矛听完哈哈大笑,笑声中满是嘲讽,说你们不好好掏粪,玩什么枪啊?说完就让人请他出去。
朱自强憋了一肚子的气,硬生生忍住了,他想解释两句,更想把关系拉近,可人家根本懒得听。
他灰溜溜地走了,太丢人,回去以后谁都没说。
其实他是个大咧咧的人,轻易不记仇,可万一要是记了仇,绝对是‘海枯石烂’都不会忘了!
对张小矛就是这样,尤其他的笑声和脸上的不屑,他永远都会记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