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人来到了王二龙房间坐下,两个小子正在往屋里端酒菜。
唐枭四下看了看,只能用两个字形容:简陋!
不知道以前这座山寨什么模样,现在的这些房子明显都是新盖的,一进屋满鼻子都是新鲜的树木和墙上新糊的泥巴味儿。
房间不小,地面的土还算平整,新盘的大炕上胡乱堆着些被褥。
除了墙上挂了个四不像的角,再没什么装饰了。
大方桌围着四张长条凳子,都是原木做的,木匠也是个二把刀,手艺挺糙,唐枭怀疑很可能就是因为手艺不行没活儿干,才上山做了胡子。
两个人喝了起来,王二龙又把从二龙山跑出来的事情絮叨了一遍。
他在腿上抹了一把刚抓完猪蹄子的油手,用力拍了唐枭肩膀两下,有些动情道:“兄弟,知道你去杀了王大炮那晚,哥哥我一个人大醉了一场……”
说着,他端起海碗,红着眼睛说:“我走三个!”
一口喝干,还要倒,唐枭连忙拦住了他:“二哥,慢点儿,咱的感情都在心里,可不在酒里,吃口菜。”
坚持三碗酒下肚,王二龙说:“我哥睡得早,你别挑理……”
唐枭开了句玩笑:“有了女人暖被窝,大哥不一样了。”
这句话说完,他就发现王二龙有些异样,拿出烟点燃,问他怎么了。
王二龙连着抽了好几口:“你见过那个女人了,觉得怎么样?”
唐枭诧异,没想到他不叫大嫂,而是称呼‘那个女人’,这就不好回答了,想了想说:“也是个苦孩子出身……”
“这倒是不假,可如果不是好高骛远,又怎么能让人骗到长春,又怎么会去做了窑儿姐?”
唐枭叹了口气,劝他:“你也别想那么多,毕竟大哥喜欢,他又没老婆,我觉得两个人看着挺般配的!”
“听说你还给起了个‘号’?”王二龙问。
唐枭有些尴尬:“那个……大哥非让我起,我也不好意思拒绝……”
“驼龙,驼龙……”他重重叹了口气,喃喃道:“不知道为啥,自从这个女人上了山,我这心总有些发毛……哎!”
唐枭端起海碗,安慰说:“你呀,就是因为山上始终没女人,要我说,二哥你麻溜也给我找个嫂子!等山上的女人和孩子多起来,就不会这么忧心忡忡的了!”
王二龙摇了摇头,盯着他的眼睛说:“老弟,我们这样的人,就不该娶妻生子,你懂吗?”
唐枭想起了刚才摇破浪鼓的年轻人,有些黯然。
俩人至少喝了二斤多白酒,外面已经见了亮,才倒在炕上呼呼大睡。
上午十点多,两个人才醒,唐枭用力揉着脑袋,埋怨说:“啥他妈破酒啊,脑仁儿疼,做梦可哪儿找水喝……”
王二龙咧嘴直笑。
王大龙和驼龙过来了,进屋就给了唐枭一个熊抱,这让他有些不太习惯。
上次见面,他就发现王大龙有些变化,以前的他话不多,脸也有些冷,现在人热情了不说,话也多了起来,估计这就是女人的力量。
驼龙抱拳拱手:“素贞见过唐爷!”
她终于不再按照老礼儿叫叔叔了,这让唐枭有些诧异,估计也是王大龙和她说了什么。
王大龙说:“早上我就过来了,你俩小子呼噜声能把房盖顶开!我和赵木已经把货都验过了,问他价格也不说,唐爷你说个数,我马上让人装车!”
“大哥,实话实说,以后的货要上涨两成,没办法,人家给我涨了,我……”
不等他说完,王大龙笑了起来:“没问题,现在啥都涨价,无论是吉林县还是长春城,钱毛得吓人!还有你收人家的订金,我说过了,双倍赔给人家,说吧,多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