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局长说让姚阳准备后事,署长关明吃了一惊:“不会吧!?”
卢望川一脸的恨铁不成钢,压着嗓子说:“老关呐,你见过几个得罪了鹤顶红,还能全须全尾儿活蹦乱跳的?”
关明想了想,缓缓摇头。
卢望川叹了口气,这帮蠢货,鹤顶红再嚣张,也不可能公然在警署里杀人,这是分寸!
没有这份分寸,就算厅长是她亲爹,也走不到今天!
她能有今天的名气和地位,可不单单因为翟文选是她兄长,还有她不凡的身手和枪法,以及杀伐果断的性格。
更重要的是,她是整个吉林省地下世界的军火源头,大大小小的绺子把她当祖宗一样供着!
这些同僚都不清楚鹤顶红的年纪,可卢望川知道。
翟厅长是1880年生人,今年正好40岁,他比鹤顶红大了三岁,也就是说,鹤顶红今年三十七岁了,可人家还是大姑娘!
姚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什么吃奶,还叫了娘,这就是找死!
如果他不死,鹤顶红就不会再叫鹤顶红。
言尽如此,能不能保住命,那就是他的命了!
卢望川带人走了。
鹤顶红他们的马车绕了一圈,却没走远,而是来到了警署后街的一家茶馆,一行人进了茶馆,三驾马车没再停留,拉着大熊和老葛他们离开了。
上了二楼,要了两间有南窗的雅间。
赵木、小刀、吴铁牛和老六进了一间,唐枭、鹤顶红和贺飞虎三个人进了一间。
很快,茶水和各种小吃、瓜子、糕点都上来了。
鹤顶红瞥了一眼和二叔抱怨的唐枭,说:“你再没完没了扯老婆舌,我就把你扔下去,信不信?”
唐枭连忙抓起一块驴打滚儿,塞进了嘴里。
贺飞虎说:“红影……”
“二叔,”鹤顶红打断了他,“你别劝我!”
“人家等着呢!”
“让他等着!”
唐枭好奇,忍不住又张了嘴:“姐,谁呀?”
“闭嘴!”
“你看你,又急眼?好好好,我不问了,话说你不带我们去看病也就算了,那也该让我回家躺着吧?喝什么茶呀!”
“在这儿也能躺着,没人拦你!”
唐枭当然知道来这儿的目的,不然自己在审讯室里面不是白耍心眼儿了嘛!如果挨了这顿打,就只是扒了那些人的警服,就太便宜他们了!
于是又拿起一块‘驴打滚儿’塞进了嘴里,他是真饿了。
这点外伤确实不算什么,包括小刀他们几个也都是皮外伤,可鹤顶红如果再晚来一会儿,真就得把四个人抬医院抢救了。
一晃儿半年多没见了,渐渐都打开了话匣子,唐枭滔滔不绝说了起来。
他没提遇到王大龙,更没说玉春堂的事儿,让人感觉他们就是在长春住店,被警察误会才会被抓。
听他说承包了傅家甸的清厕队,还拿下了秋实阁,贺飞虎竖起了大拇指,赞了句后生可畏。
当听说‘高记’改成了‘唐记’,鹤顶红嘲讽起来:“这么迫不及待呀?”
“姐,瞅你这话说的,高大嫂和老隋可不止说过一次了,我真是被逼得没办法才改的!”
鹤顶红懒洋洋趴在窗台上,撇了撇嘴,明显不相信。
唐枭又说起了天津之行,这俩人听得兴致勃勃。
“小李妈?我见过,”贺飞虎吧嗒着烟袋锅说:“当年可是个美貌的女人,可惜呀,后来的路走歪了!”
鹤顶红对赵金指师徒俩挺感兴趣,尤其听到几次都被这两个人逃掉时,更是乐得前仰后合,说狗屁的鬼见愁,啥也不是!
唐枭没反驳,看直了眼。
午后的阳光从窗外洒了进来,透过鹤顶红头顶几根秀发,她的脸几乎透明,像块温润美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