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高记壹局后院,贾宝鱼已经在客厅等着了,一个人坐在小板凳上,把炉子伺候的极旺,炉箅子都烧红了。
两个人撩开门帘,这小子慌忙起身,立正弯腰,小眼睛里瞬间浸满泪水。
“唐爷,陈爷,小贾感谢二位爷的栽培,今天我贾宝鱼把话放这儿,以后我的命就是二位爷的,小贾一定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……”
唐枭感叹,真他娘的是个人才呀!
这家伙今天都四十岁了,还一口一个小贾,丝毫不觉得别扭。
这番表白换个人说的话,一准儿能听落一身鸡皮疙瘩,可这哥们表演起来让人感觉十分真诚,毫无不适,甚至还有些小感动。
这人嘴太好了,脑子也太活,这是柄双刃剑,必须好好敲打敲打才行。
于是,唐枭拔出了后腰上的手枪……
扑通!
万万没想到,贾宝鱼竟然跪了下来,仰着脸,两行泪水流过脸庞,眼巴巴看着唐枭哽咽道:“唐爷,君让臣死,臣不得不死,来吧!”
说完,大义凛然地闭上了眼睛。
我艹!
陈卫熊直挠头,以前怎么没发现这货如此有才?
有些人一言一行就是很搞笑,可他自己并不知道,甚至不知道别人为啥笑。
贾宝鱼就是这样的人,今天这番话虽说半真半假,甚至还有些搞笑,可他认为自己十分真诚。
贾宝鱼老家在海伦县,他是个孤儿,吃百家饭长大的,父母什么模样?是不要他了?还是死了?统统都不记得了。
十五六岁的时候,他流浪到河北,拜了位‘蓝道’高手,习得了一身的本事。
当年他也曾风光过,尤其在京城一带,因做人油滑,不到二十岁就在道上闯出了个‘贾泥鳅’的绰号。
再后来,因为一次做局,得罪了一贯道的慕容狂澜,遭到追杀,不得不回了东北,找到了高记宝局,老老实实做了个小宝官。
陈卫熊有些笑场,可唐枭没笑,扬了下手里的枪,说:“这支枪射出来的子弹,取过张僧的命、洪胖子的命,我不想有朝一日把它射向你,明白吗?”
贾宝鱼改成了单膝跪地,右手握拳,放在胸前心脏位置,正色道:“明白,唐爷别射我,看小贾今后的表现!”
唐枭眨了眨眼,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?
到底是自己的的话有问题,还是这货理解的有问题?
它没再纠结这个‘射’字,放回手枪,伸手扯他起来:“去吧,让陈爷带你过去,直接把小刀接回来,那边就交给你了!这两天我会再派两个账房过去!”
“且慢,老大,请容我赋诗一首!”贾宝鱼仰着头,说的一本正经。
“啥?!”唐枭懵了,“你、你会写诗?”
“必须滴呀!”贾宝鱼甩下了骚气的长发,开始踱步……
陈卫熊当年没见过他,不知道他就是京津一带‘蓝道’有名的‘贾泥鳅’,不过私下里对三家宝局的宝官也有一些了解,知道他是个孤儿,人也有些好色。
这倒是好理解,只要是正常的男人,有几个不好色的?色而不淫,不下做就行。
可他会写诗?陈卫熊不信,也不敢相信,别说他这种身世的孩子,正常人家又有几个能上得起学的?
贾宝鱼正正好好踱了七步,开始吟诵了:
“唐爷威风震四方,小贾敬仰心飞扬;
跟您混来真风光,吃香喝辣美名扬;
高记里面我最强,其实全靠您罩场……”
唐枭和陈卫熊听的目瞪口呆,没想到他真会吟诗,而且抑扬顿挫。
贾宝鱼感情‘哗哗’泛滥,小眼神深情饱满,始终盯着唐枭,盯的他浑身像爬满了虫子,哪儿哪儿都刺挠。
他还在继续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