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山东子怒气冲冲去了警察局,不料马车刚到警局门口,就被警卫拦了下来。
他撩开帘子喊了起来:“我要报案!”
“住哪个区呀?”小警卫问。
“四区!”
“不知道报案流程吗?警局是你们随随便便就能来报案的?去四区警署!”
老头儿差点没被气晕过去,恨恨道:“好,那就去警署。”
奔到四区警署,小警员笔录记得十分认真,东问西问,足足折腾了一个多小时,这才让他签字。
“不会!”郭山东子已经快被磨得没了脾气。
“那就安个手押吧!”
没办法,他只好按上了自己的手印,急忙又问:“这回可以了吧?喃们要尽快出动人手,把那些掏大粪的都赶走!哦,对了,还有那个赛秋香,必须也要赶走,这个臭娘儿们竟然联合外人……”
不等他说完,小警员不耐烦道:“用你教我们怎么办案?”
郭山东子明白,再不出点儿血肯定是不行了,他颤颤巍巍从兜里掏出了五块大洋,放在了桌子上:“长官,一点儿心意……”
“行贿?”小警员虎起了脸,起身朝门外吼:“来人……”
这是嫌少啊!
郭山东子心都在流血,他是个会过日子的人,葛屦履霜,视财如命,出门不捡钱就算丢。
他连忙又掏出了五块大洋,不等放桌上,两名警员如狼似虎冲了进来,一把就将他按在了椅子上。
连同他手里的五块大洋,一并没收。
很快,他就被关进了地下室的一个大铁笼子里面,这是警署为那些江洋大盗准备的,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能享受到。
“来人哪——!来人——!”郭山东子嗓子都喊哑了,一个人影都没再见到。
地下室太冷了,他缩在铁笼子一角,眼泪就下来了,毕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,还从来没遭过这样的罪!
警署外面。
郭家的车夫走来走去,高粱他们四个凑在一起抽着烟。
老小儿问:“这都多长时间了?”
高粱看了看日头说:“至少一两个时辰了!”
一个小子压低了声音说:“等老郭头儿出来,咱们拿了钱就撤吧!”
“为啥呀?”另一个小子问。
“你傻逼吧?摆明了老家伙在和唐爷争秋实阁,咱们这不是助……助……”他说不出来了。
老小问:“助啥呀?”
“哎呀我操,咋忘了呢?就是帮着好人欺负坏人,助啥为虐?”
四个人开始研究这个什么助啥为虐,可一个个都没念过书,大字不识几个,怎么想也没想出来这个词儿。
车夫饿了,中午就没吃饭,左等右等还不出来,就走进警署去问。
“等着!”一个警员把他轰了出去,一句解释都没有。
高粱他们也饿得受不了了,和车夫说了一嗓子,就吃饭去了,回来的时候,还给车夫带回了两个烧饼。
下午四点,天已经擦黑儿。
咔!咔!咔!
一双油光锃亮的高腰棉皮靴,走下了地下室的楼梯。
哒!
棚顶唯一的一盏灯泡儿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