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余氏跟着老公公往外走,就听赛秋香一声大吼:“站住!”
护院们拦在了门口,高粱和老小儿围在郭山东子身前,却没动手。
来之前他们就商议过了,毕竟一个人才给了一块大洋,充充门面行,真动手的话就算了,尤其还是跑到人家窑子里面打架,这是很傻逼的行为!
郭山东子转过身问:“还有话说?”
“把怀里的东西都留下,否则别想走出秋实阁!”赛秋香恶狠狠道。
“对,东西留下!”一个护院喊道。
其实他们也不清楚留下什么,可老板娘既然这么说,就必须要留下,于是都跟着大声喊了起来。
郭山东子伸手把那几张纸拿了出来,随后用力拍在了一个护院怀里,冷笑道:“俺后悔了,老鸨子都不用你了!给喃三天时间,自己不离开的话,就见官吧!”
六个人离开后,护院把那几页纸拿了过来,赛秋香慌忙打开。
空的!
纸确实是纸,外边看着也挺像房契,可上面什么都没写,只是个样子货。
赛秋香咬牙切齿,这是早有准备,生怕自己抢了他这个老东西。
都说这山东子当年就是个臭流氓,他儿子也随他,果然没错,这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,全家没一个好人!
护院们先前在院外听得清清楚楚,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,都担心起来。
一个小子喊:“香姐……”
赛秋香摆了摆手:“去吧,去忙吧,我一个人待会儿。”
人都走了,门也关好了,可她却丝毫没感受到暖意,甚至连续打了几个寒颤。
两行热泪滚落。
辛辛苦苦这么久,难道就这么灰溜溜离开吗?
自己该怎么办?
门房里面,几个护院围着炉子在烤火,一个干瘦的小子愤愤不平道:“艹,凭啥呀?”
“凭啥?”一个矮胖的小子说:“凭人家是郭老大的亲爹!”
“我觉得香姐也够意思了,以后一切照旧,每个月至少几百大洋,还不够他们一家老小花销的吗?”
“就是!”一个脸上满是麻子的小子说:“天天去看戏吃饺子,花不了的花!”
“这人呐,就他妈没知足的!”
“……”
滨江道警察局,局长办公室里茶香四溢。
“事情呢,是这样的……”林元魁慢条斯理,推了推眼镜,看着特像个文化人,“上次回奉天,碰巧我二舅哥从京城回来,跟着他去大帅府吃酒。席间,大帅和俊升大哥开了个玩笑,说二哥呀,听说你新迎娶的三姨太年轻貌美,你要小心喽,以免她红杏出墙,给你戴上一顶绿帽子……”
唐枭反应了一下,才明白他说的二舅哥是张景惠,而俊升大哥应该是绰号吴大舌头的吴俊升。
关于张大帅这七位结拜兄弟,陈大茶壶曾经和他说过,他也在报纸上了解过一些。
吴俊升,字俊臣,号子珍,祖籍山东历城,生在昌图隆沟村。
其父吴玉,以贩马为生计。
吴俊升五岁那年,随父去了奉天的郑家屯,因家境贫寒,八岁就在双合大车店照料牲畜,后来又做过马夫、伙夫等等,生活十分艰辛。
十七岁时,投奔了康平大屯清军捕盗营丁春华把总的麾下,做了一名伙夫。
二十岁那年,他自备了鞍马与兵刃,正式成为了一名骑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