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卫熊开始分配这些财物,唐枭并没有伸手,生怕自己忍不住藏起一两样。
他想不明白,这老太监怎么就能倒腾出这么多东西来,那些金条估计不是宫里的东西,很有可能是变卖古董换来的。
孙惜宁就这么跪着,眼泪没停过。
唐枭不想再看了,叹了口气,默默出了房间。
这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,过度的贪心往往会适得其反,将原本可能顺利发展的事情推向糟糕的结局。
当一个人被贪婪蒙蔽了双眼,很可能因此失去更多,甚至陷入无法挽回的困境。
自食恶果,不值得可怜。
他站在北窗前,装了一袋烟丝,默默抽了起来。
一袋烟燃尽,唐枭隐约听到卧室传来争吵声,他加快步伐,刚到门前,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“砰”地划破了宁静。
他条件反射般地拔出手枪,一脚踹开了房门。
木屑纷飞中,三姐赫然站在炕上,神色凝重;赵秋岚与王思萍则蜷缩在炕角,眼中满是恐惧;陈卫熊站在地上,手中捧着尊鎏金菩萨,菩萨面容祥和,与世无争。
孙惜宁俯卧在炕上,初冬暖阳透过窗户,投射在她洁白的棉旗袍上,窗棂仿佛将身体斜割成了几段,身下不断渗出殷红的血,如同绽放的恶之花。
炕上,金条已染成猩红。
房间一片死寂,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与硝烟气息,楼下的护院在往上跑。
唐枭叹了口气,收起了枪。
当天夜里,守灵。
三姐续了炷香,看着灵堂上的两个牌位,说:“我是不是太狠了?”
陈卫熊盘坐在蒲团上,轻声说:“这件事情只有两个结果,一是郭明扬的事情成了,到那时候,不止咱们都把命扔这儿,三姨太自己也小命难保!二就是这个结果,哪怕她没抢了我的枪自杀,早晚也会找根绳子吊死……”
三姐眼泪就下来了,背着身,不想让他看到。
陈卫熊接着说:“别多想了,她俩也同意拿出一些钱,等咱俩回天津卫,就送到三姨太家里,咱也做到位了……”
三姐叹了口气,喃喃道:“人没了,纵有万贯家财,又有何用?”
“起码她的家人能过得好一些,也是她的心愿。”
“……”
宫福和孙惜宁安葬在了秦家岗以东的一处收费墓地,其实不远处就有座免费义地,在后道以西,北至马家沟河一个弓形的岸边台地,向西延伸大约有两公里长。
三姐说不行,老爷子生前讲究,死了也要埋好一些。
她没让合葬,分开不远,假夫妻成了真邻居。
墓碑是陈卫熊亲自刻上的,上面写着:朱六丫头之墓,祖籍是河北任丘。
唐枭原本打算收拾高记伍局的洪胖子,被老太监的死硬生生拖住了,好再也不是什么急事,就先放一放。
虽说是节外生枝,可顺带着拿下了掏粪这活儿,对高记来说,谈不上如虎添翼,也是好事。
忙活完老太监和三姨太的下葬,陈卫熊又回了宫府,唐枭回高记壹局。
路上,赵木把吴铁牛‘杵’死人的事情如实说了一遍,包括保管老刘飞出去的那根烟袋锅。
唐枭呵呵直笑,看来陈大茶壶眼神很准,老头儿确实不简单。
惊讶的是吴铁牛,没想到这小子身手如此强悍,于是对赵木说:“让他跟着你吧!”
“好!”赵木答应了一声,他也挺喜欢这个憨厚的汉子。
回到高记壹局,唐枭就让小刀去联系秦川,想要顺利拿下郭明扬留下的生意,对方内部要有人,这个人很关键。
他思来想去,觉得秦川应该可以,就决定接触一下。
吴铁牛过来了,进屋就跪下了,抱着斗大的拳头说:“唐爷,从今以后,我铁牛的命就是你的了!”
唐枭笑骂:“别和我玩心眼子,麻溜起来,你的命早就他妈是高记的了!”
吴铁牛憨笑起来,挠着脑袋说:“那不一样,真不一样……”
“会骑马吗?”唐枭问。
“那必须地呀,猪都会骑!”
唐枭很无语,陈大茶壶说的没毛病,自己收的这些人,都有些虎。
当天夜里,百花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