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乔大抹子发了誓,大伙开始七嘴八舌,后面已经有人往院外走了。
有一个走的,就有第二个。
很快,呼呼啦啦拖着铁锹和镐头开始撤了。
脚受伤的汉子明显不服,可队伍已经散了,对方十多个人手里又都有枪,孤掌难鸣,于是咬牙切齿地扶着两个小子,跳着往外走。
宝官老刘喊:“哎——?死鬼没人管了?”
贾宝鱼揉着眼睛说:“就是,不拉走的话,可就扔乱坟岗子了!”
脚受伤的汉子这才反应过来,叫住了两个人,抬走了地上的死尸,看着面条一样的脖子,赵木有些奇怪,问老三什么情况。
老三说:“被铁牛把脖子杵断了!”
赵木惊讶地看向了吴铁牛,一脸的不可思议。
吴铁牛捡起地上那杆烟袋,抹了抹上面的雪,大步走向了宝官老刘,瓮声瓮气道:“老头儿,还你,谢谢哈!”
老刘呵呵一笑,接过了烟袋,开始装烟丝。
吴铁牛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盒子炮,往赵木手里一塞,说:“忘了自己还有这玩意儿了,不过想起来也没用,我他妈也不会呀!”
他说完就走,抄着袖,步伐大大咧咧:“家走,我那死鬼爹肯定又拉了一炕……”
见他晃晃悠悠出了院子,赵木扭头问老三:“他为啥骂自己爹是死鬼?”
老三不是很了解。
猴子压低了声音说:“老吴头年轻时没正事儿,抽大烟、赌钱、搞破鞋……啥事儿都干,好好的家业败个精光!十几年前,带着老婆儿子要饭来的咱傅家甸,在铁路上讨生活,再后来铁牛娘得了痨病,药都抓不起,硬生生熬死了……”
赵木立了眉毛:“这样的爹不宰了他?”
丁大虎悠悠道:“咋说也是亲爹呀,我想伺候还伺候不着了呢!”
众人都不说话了,一家一本难念的经,赵木想起了已经面容模糊的爹娘,不由一声叹息,这该死的世道!
他惦记着唐枭那边,留下一半人,又带着人往回赶。
宫福家那边。
陈卫熊回来后,和唐枭上了二楼。
还有三姨太的事情要解决,不过,这事儿要看三姐什么态度。
六个人坐在了宫福老太监的房间,孙惜宁换了件白色棉旗袍,从进屋开始,始终耷拉着脑袋不说话。
三姐轻咳一声:“原本依着老爷子的意思,要等头七过后再分家,看样子都等不及了,那就分吧!”
唐枭看了她一眼,没明白什么意思。
三姨太吃里扒外,差点把这些人都害死,就这么不闻不问了?
大姨太赵秋岚和二姨太王思萍都不说话,眼神落在孙惜宁身上时,都是愤恨。
原本三个人是同一阵营的,这些年始终联合在一起对付三姐,万万没想到,她竟然来了个釜底抽薪,想把所有人一网打尽!
三姐继续说:“老爷子这套宅子,三年前就把地契改成了我的名字,包括百花楼的投资,我也早就还回来了,后期每个月拿回来的钱,算是我的孝敬……”
“所以说,接下来的分配,不包括这座宅院以及百花楼,因为这都是我个人的产业,有问题吗?”
赵秋岚和王思萍对视了一眼,没说话。
孙惜宁保持着姿势,也不吭声。
“好,既然都没意见,我就接着往下进行了!”三姐抬脚上了火炕,扯出了炕勤最下层一个抽屉,说:“地下室的铁柜子是空的,老爷子的东西都藏在这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