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宫府门前剑拔弩张时，郭明扬手下上百名淘粪工涌进了高记壹局大院。

请假的老三回来了，吴铁牛交班后正要回家，看到这么多人，扯着脖子喊了起来：“哎——你们嘎哈？多少粪也用不着这么多人吧？”

人群中不少人都认识他，纷纷喊铁牛哥，一个戴瓜皮帽的小子不认识他，扯着脖子问：“姓唐的呢？我们找他！”

“用不着，要淘粪我带你们去就行！”吴铁牛说。

“淘你玛逼！”

“哎呀我艹！”吴铁牛很生气，伸手就抓住了这小子的衣襟，不等他反应过来，已经扔了出去。

瓜皮帽重重落了地，啃了一嘴的雪，蹦起来就骂大街。

场面乱了套，不认识吴铁牛的开始往前冲。

老三端着枪从门房里出来了：“操，一帮臭掏粪的，还跑来砸场了？”

他不说这句话还好，这么一嚷嚷，就连认识吴铁牛的人也都不高兴了，铁锹和镐头纷纷举了起来。

耍了一宿的赌客，也都跑出来看热闹。

宝官老刘熬了一夜，两只眼角都是眼屎，倚靠着门框，悠闲地装了一锅烟丝，吧嗒起来。

宝官贾宝鱼也出来了，抻着腰打了个哈欠。

吴铁牛叉着腰喊：“都他妈别吵吵，不服就和爷单挑！”

“我来！”

一个光头分开人群走了出来，一个照面，就像条破麻袋一样被扔出去好远。

郭明扬手下的这些人，绝大多数都和吴铁牛差不多，都是傅家甸穷苦人家的孩子，不然谁会干掏粪这种营生。

正因这样，这些人认识吴铁牛的非常多，有些甚至不止一次喝过酒。

吴铁牛看着糙，可为人仗义，打架更是一个顶俩，街坊四邻的人缘相当不错，此时见光头被扔出去，竟然还有人叫起好来。

又一个汉子蹦了出来，和吴铁牛扭打在了一起，众人开始摇旗呐喊，给吴铁牛叫好的明显更多一些。

郭明扬手下这些人里，最小的也就十六七岁，年纪大一些的也有四五十岁，识字的没几个，会武术的更是凤毛麟角。

老三看得有些发懵，不明白怎么砸场子变成了比武，而且这些人明显不分里外拐，竟然还给吴铁牛这憨货叫好，真是倒反天罡！

他把手枪收了回去，抱着肩膀看起了热闹。

对方使起了车轮战，虽说很快就有十几个人被摔倒，吴铁牛也开始气喘。

老三在这边时间不短了，不过还是第一次见到吴铁牛如此打架，看着看着，就收起了以往固有的轻视之心。

仔细想想，如果自己手里没枪，不出几个照面，也得被他扔出去。

“艹，差不多行啦！”

眼瞅着两个小子要一起上，老三喊了起来。

“没鸡毛事儿，俩也不是爷的对手……”吴铁牛话还没落地，脸上就挨了一拳，鼻血窜了出来。

砰！

老三朝天开了一枪，所有人都是一惊。

打人的小子又黑又瘦，见他动了枪，面露惧色。

另一个小子要往后撤，吴铁牛喊了起来：“别别别，三哥，把你那铁疙瘩收起来，咱打架从不玩儿赖，让他俩一起上！”

打他一拳的黑瘦小子怯生生问：“你、你让他别开枪。”

“没问题！”三个字说完，吴铁牛根本不顾鼻子还在流血，两只大手抓向了这小子的肩膀。

不料这小子还挺灵巧，身子一转，就到了他身后，寒光闪动，一把尖刀插向了吴铁牛水桶般的粗腰。

“我艹！”

“小心！”

“……”

人群惊呼，谁也没想到，这小子竟然动了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