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清竟然跪了下来,唐枭虚扶了一下,却没硬拉他。
张清鼻涕都淌出好长,举起右手,伸直了食指和中指,指着天棚大声道:“唐爷,苍天在上,我张清这条贱命,从此就是您的了!”
唐枭身体往前探了探,目光炯炯盯着他的眼睛,正色道:“张清,或许将来有一天,你高官得坐,志得意满,鲜衣怒马,我希望无论到什么时候,都要记住你今晚说过的话!”
“张清记住了!”
这句话他说得斩钉截铁,说罢,纳头便拜,却被唐枭拉住了。
唐枭脸变得极快,已经满是笑意:“张大哥,咱是兄弟,相互拉一把是应该的,这是嘎哈?快快快,快起来!”
拉他起来后,唐枭从烟笸箩里拿出了二十块大洋,张清说啥不要,撕扯两下后见他冷下了脸,这才收下。
“回家吧,你一个着装的,二区又不归你四区管辖,天天来宝局忙活,也不怕闲话!”唐枭说。
张清粗声粗气说:“咱自家的买卖,谁敢说个不字?”
张清走了,脚步轻快,似乎要蹦起来一般。
西屋黑着灯,陈卫熊的声音响了起来:“未来的事情不好说,发誓也没屌用!”
唐枭叹了口气:“我知道没用,只能赌一把!”
“有把握吗?”
陈大茶壶问的不是对张清有没有把握,而是能不能请得动局长林元魁。
“不知道,试试看吧!”唐枭说。
第二天,一行六个人来到了滨江道警察局。
赵木把拜帖交给了院门口的警卫,小警卫瞥了他们几眼,又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字,这才回警卫室拿起电话,打了出去:“科长,有人要见林局长……嗯,姓唐,叫唐枭……是……是……”
他拿着电话不出声了,很明显,对面那位什么科的科长去请示林局长了。
至少两分钟以后,小警卫这才说话:“是,我知道了!”
放下电话,他出来了,冷着脸说:“局长在开会,你们等着吧!”
赵木问:“什么时候能结束?”
“我哪儿知道!”说完不再看他,摆摆手说:“把马牵走,别堵着门!”
没办法,几个人只好牵着马走远了一些,又不敢走太远,怕警卫喊他们听不到,站在了马路斜对面。
今天早起就没太阳,天上的云层越堆越厚,看来要下入冬的第二场雪。
唐枭明白,什么狗屁开会,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呢,堂堂大局长,是你想见就见的吗?
或许是因为鹤顶红的面子,所以没说不见。
几个人背着风,抽着烟闲聊。
小刀和乔大抹子拉着赵木,询问关于打枪的一些技巧,丁大虎抄着袖蹲在马路牙子上,和孙迷糊小声嘀咕着什么。
唐枭默默踱着步。
别说哈尔滨距离长春太远,就是近,这事儿也不好去求鹤顶红。
老话说得好,师傅领进门,修行在个人!
人家已经搭好了桥,该怎么走,能不能处好,那就是你唐枭自己的事情了。
如果没有张清这件事,就该归拢洪胖子他们了,不过林局长这边也是当务之急,张清升职这事儿不能再拖了。
另外,这也是一举两得的事儿,不只要帮张清一把,警察局的关系也必须搞好。
只不过他和林元魁就吃过一顿饭,印象很差,根本不知道从哪儿下手。
这次来拜访,也是先探探路,当然了,如果能顺利见到他,钱也能送出去,那是最好的了。
如果没能成功,就只能再想办法了。
眼瞅着快到中午了,雪也下来了,警察局里陆陆续续有人往外走,这是回家吃饭。
大伙儿都冻透了,唐枭的心越来越凉,虽说不出意外,也让他愤愤不平。
奶奶个腿儿,不就是个警察局长吗?
是不是也太牛逼了!
思来想去,这么傻等肯定不行,如果是鹤顶红亲自来,就算真在开会,也会让她进去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