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呀!”三姐用肩膀撞了他一下,“盲目自信!”
陈卫熊也撞了她一下,嬉皮笑脸道:“娘子,闲来无事,咱回房造小人儿?”
“滚!”
唐枭回到高府,一行人连忙又是喷酒、又是洗手折腾了好半天,这才敢摘掉脸上厚实的棉布,一个个都已经大汗淋漓。
老隋喊唐枭进屋。
被陈大茶壶说的,此时再看这老家伙,似乎镀上了一圈光环,怎么看怎么神秘。
墨忍,冷刀?
高家三个女人都在客厅等着,桌子上堆放着好多纸质文件,大夫人刘凤琴胸前插了朵白纸花,眼睛红肿,明显没睡觉。
二姨太王珂端着脸,没什么表情,此时哪里还是昨晚那个又哭又闹唱蹦蹦戏的,还真像个大富人家的少奶奶。
她今天换了件白色旗袍,靠在沙发上,开衩处一抹雪白若隐若现。
五姨太庄小玲依旧柔柔弱弱、楚楚可怜,她在左耳朵上别了朵白花,微卷的长发有些凌乱,缩在沙发上耷拉着小脑袋,一声不吭。
“唐先生,这里是高记三家宝局、四家药堂的股权资料,我都已经重新起草了,您过目!”老隋说话时弓着腰,轻声细语,恭恭敬敬。
在众人面前,他有些古板,一举一动都非常符合管家的身份。
唐枭坐在了八仙桌前,一份份看了起来,老隋说的宝局,就是赌场的俗称。
很快,他就吃了一惊,因为所有生意的股份,自己竟然占了百分之八十,刘凤琴占了百分之十五,隋广志只有百分之五,另外两个姨太太一点儿都没有。
老隋始终弯着腰,也不解释什么。
这让他想起了高力士临走时叮嘱老隋的话:记住,不要担太大的财,咱命贱,担不起……多了反而不是什么好事情……
唐枭以为二姨太王珂肯定会蹦出来,大骂放屁,凭什么她没有股份?难道她不是高家的人吗?
眼睛斜瞥,发现这个女人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姿态,一动都没动。
这就怪了,难道自己回来之前,老隋和她们谈过了?
那也不对呀,即使真那样,以这个女人泼辣强势的性格,也不该一声都没有。
老隋看向了三个女人,轻声说:“大夫人,二太太,五太太,按照协议,扣除生意上的分红,唐先生每个月还要交高家200块大洋,这是三位太太的生活费……”
王珂嘴都张开了,又把话硬生生咽了回去,改在心里怒骂:200块?扣除佣人、厨子、园丁、车夫这些人的工资和日常花销,一人估计多说能分50块!真大方啊!50块钱够老娘做几件旗袍的?去吃几次西餐?这是谁定下来的狗屁规矩?!
唐枭瞥了一眼五姨太,小丫头同样没什么反应,看模样还沉浸在刚死了丈夫的悲痛之中。
老隋又把头转了回来:“唐先生,对于赡养费用,您有什么异议吗?”
唐枭摇了摇头说:“应该的,高老板待我不薄,理应照顾好他的遗孀。”
“那就好!”老隋翻了翻那些资料,拿出几份地契继续说:“这套院子,包括傅家甸、香坊、秦家岗和埠头区还有一些房产,本就是大夫人的名字,不能给你……”
“理解!”唐枭说。
“赌场和药堂都是要转给你的,高家内库还有些钱,我会转交给大夫人!高记账户上的钱,以后就是您的了……”
“账上还有多少钱?”这个是唐枭最关心的。
老隋拿过厚厚的账本,翻过好多页后,放在了他身前。
唐枭看了过去,随后就傻了眼,四十二块大洋?他用力揉了揉眼睛,再仔细看,没错,就是四十二块大洋,一块不多,一块不少。
他抬头看向了老隋,嘴唇都快哆嗦了。
玩呢?
刚接手,就要倒欠你们老高家一百五十八块大洋?
老隋解释起来:“家大业大,花销就大,最后一笔钱您带去了宽城子,而那批货老君山有账期,还没结账霍乱就起来了!宝局关了门,药堂又被抢空,确实是困难时期……”
奶奶个腿儿,还真让陈大茶壶猜对了,果然是个烂摊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