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枭万万没想到,高记的账上,竟然只有42块大洋!
无数头‘草泥马’开始撒欢儿,差点从嘴里奔跑出来,猛地想起了上批去长春运回来的那批货,里面有60支汉阳造,40把盒子炮,其余都是子弹,不知道出没出手,能卖多少钱,于是问了出来。
老隋说:“八八式是110块一支,毛瑟m1896是180块一支,再加上那些子弹,合计15000块大洋……原本按老规矩,一支八八式140块钱,被张老七的人搅的,价格才降下来……”
听到这个价格,唐枭暗暗咋舌,他可是知道进价的,从鹤顶红那边拿货,八八式每支价格才35块大洋,竟然能卖到110块钱,这么大利润吗?
听他提起张小矛,让唐枭想起了白回子,咬了咬牙,“青帮?”
“对!”
“这笔款当时为什么不收?”他又问。
“胡子也有钱紧的时候,他们很守信誉,说好了给一个月的账期,每次都能痛痛快快地结账。”
唐枭眼睛眯了起来:“等着他们去打家劫舍吗?”
老隋收回了目光:“这个……就不清楚了,也不是咱们该知道的。”
啪!
唐枭合上了账本,声音阴沉起来:“这笔款,咱们肯定要收回来!不过隋管家,咱丑话说在前面!”
“您说!”
“你知道我什么背景,就不废话了!我唐枭一不碰鸦片,二最恨胡子!以后如果军火只能卖给这些人,这个生意不做也罢!”
老隋不禁皱眉,“可之前……”
唐枭接上了他的话:“之前我不去长春,高老板也会让其他人去,我更做不了主把东西卖给谁,可今后我能做主了,就不会继续助纣为虐!”
客厅里安静的落根针都能听到。
二姨太王珂撇了下嘴,稍纵即逝,暗骂真能装大尾巴狼!
土不碰,军火不卖,想饿死吗?
好半天,大夫人刘凤琴轻咳了一声,说:“我觉得唐先生说得在理,作孽的事儿呀,少干!”
二姨太王珂终于还是忍不住了,抬了下眉毛,淡淡道:“胡子也不都是牲口,也有人专抢地主老财!要这么说的话,咱高家也就剩下药堂了,赌场也都关了吧!”
唐枭没接她的话茬,更不想和她掰扯什么,看着隋管家正色道:“我不是教堂里面供奉的圣母玛利亚,咱干的就是偏门买卖,可男人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!赌这玩意儿,没谁拿刀逼着去赌,一个愿打,一个愿挨,有什么不能做的?!甚至只要不是逼良为娼,窑子可以开,高利贷咱都能放,军火更不是不行!可卖给欺负老百姓的胡子,就是不行!”
这一番话说完,王珂不吭声了,庄小玲快速地瞥了唐枭一眼,又连忙挪开了目光。
“唐先生,我明白了!”老隋躬了躬身。
唐枭点了点股权文书,轻声说:“行吧,我签字!”
处理完这些事情,往后院走的时候,他给老隋赔礼道歉:“隋叔,刚才小唐不礼貌了,您可别有什么想法……”
老隋见他改了口,连忙躬了躬身说:“唐先生这是哪儿的话,我和师兄是好朋友不假,可到了这边以后,我就是个管家,以后也是唐先生您的管家,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想法。”
“别!”唐枭摆了摆手,“隋叔是高府的大管家,可我毕竟不是高家的人,以后还得请您多指教才行。”
“不敢!”他又躬下了身,落后半步。
唐枭没再客气,迈步往前走,又漫不经心道:“旬五没什么家人吧?”
“他是孤儿。”老隋说。
“哦,”唐枭说:“我琢磨着……再对不起高老板,毕竟也跟了他那么多年,是不是该去找找他的尸体,找块地儿埋了才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