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人要倒台!
“红姐为啥说这个姓高的自身难保,还劝他赶快跑?”于是他问。
贺飞虎说:“月初的时候,北洋政府下令孟恩远到京供职,调黑龙江的鲍贵卿任吉林省督军,高士傧起幺蛾子,带头反对……”
唐枭猜对了,鹤顶红料定这个姓高的会倒台,所以才会痛下杀手!
不过很明显,这个女人还是心软了,竟然放走了一个,想让这个人传话,让高士傧快跑。
当然了,也可能不是心软,而是做人留一线!
谁知道这个姓高的还能不能翻身呢?
贺飞虎继续说着:“高士傧糊涂,也不看看鲍贵卿是谁,那可是张雨亭的幼年好友,儿女亲家!所以红影才让他赶快跑,别等人家杀过来,想跑都跑不掉喽!”
果然如此!
唐枭弯腰搓着脚丫子,不禁唏嘘,看来这些道上的人,无论是贩卖军火还是大烟,真有了一定声望以后,和军政都脱不开关系。
“老爷子,商量点儿事儿呗!”他想起了一件事儿,嬉皮笑脸起来。
贺飞虎奇怪地看着他:“说!”
“我看那些死鬼的枪可是不错,能不能送给我们,也让我哥俩这对儿苦哈哈赚点儿外快……”
贺飞虎笑了起来,“没问题,一会儿让大熊都抱你们车上去!”
“那个……”唐枭犹犹豫豫,似乎有些不好意思。
贺飞虎翻了个白眼:“我那把也送你了!”
“哎呦喂,您老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……”
“你别恶心,我嫌你埋汰!”
陈卫熊也连忙感谢:“老爷子,啥时候去哈尔滨,我请您老人家去百花楼喝花酒!”
贺飞虎慌忙回头瞥了一眼,压低了声音:“小点儿声!”
三个人都笑了起来,一直聊到了天微微亮,这才回去眯了一会儿。
吃完早餐,继续上路。
三驾马车走远以后,才有六个村民小心翼翼地过来查看。
空地上打扫得干干净净,远处草丛焦黑了一大片,横七竖八躺着好多烧焦的尸体。
几个人没敢往前凑,蹲在地上开始呕吐。
一个老汉抹了把鼻涕眼泪,喃喃道:“吓死个人,这嘎哒可不能住了,赶快搬家!”
中午。
赶车的陈卫熊喊:“唐爷,快看,快快快,快起来!”
车厢顶上,四根木棍儿撑起一件破大褂,遮挡着火辣辣的太阳,阴影下的唐枭迷迷糊糊坐了起来,盘着腿,手搭阳棚往远看了一眼,随后又连忙用力揉了几下眼睛。
再一次放眼望去……
一瞬间,整个世界仿佛被一种奇异而震撼的色彩占据!
漫山遍野的罂粟花海,好大一片绚烂,猝不及防地闯进了他的眼帘。
这花海像块巨大的调色板,红的炽热如火焰、粉的初绽似桃花、白的纯洁像初雪、紫的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……
一颗颗绿色的大脑袋顶着姹紫嫣红,如同灵动的舞者,随着微风,摆动着妖异曼妙的身姿。
花海与天际相接,连绵起伏,一眼望不到尽头。
浓烈的色彩,庞大的规模,让唐枭在震惊之余,心头莫名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。
“美吗?”陈卫熊站在车辕上大声喊。
“美,可它们有毒!”唐枭说。
鹤顶红的声音从前面车里传了过来:“矫情!换成银子就没毒了,能稀罕死你!知道这些都是谁家的吗?”
“谁家的?”陈卫熊问。
“它们都姓郝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