惨嚎声中,又插进了另外一个人的肚子里。
捅肚子有个好处,肠子太滑,分寸掌握好的话,轻易不会死人。
唐枭的分寸是捅畜生练出来的,九岁那年,就捅死过一条从呼伦贝尔大草原溜达过来的狼。
当然了,第一次没什么分寸,狼都死透了,他还像疯子一样胡乱捅着。
他佝偻着身子,出刀如飞,一刀躺下一个。
他没学过武术,所以没什么花哨招式,野猪、熊瞎子、东北虎看不懂招式,容不得有半点儿差错,否则死的就是自己!
擒贼先擒王,此时他眼里只有一个目标:赛秋香!
他如饿狼冲进羊群,手里那把土气的杀猪刀就是他锋利的爪子,只要伸出去,就会抓倒一个。
站在二楼连廊上的三姐愣在了那里。
原本她只是看在陈卫熊的面子,才收留下这小子的,那天过后,再没正眼瞧过他。
她不是个注重相貌的女人,否则当年也不会对陈卫熊动心。
只是这个姓唐的小白脸太不起眼,每天弓着腰一脸谄媚地坏笑,蔫得总像睡不醒一样,在院子里毫无存在感。
陈卫熊咧嘴笑了:“怎么样?”
“没想到,还是把好刀!”她说。
“你错了!”陈卫熊始终看着下面,看着唐枭手里的那把杀猪刀,横在了赛秋香的脖子上,轻声说:“我才是他的刀!”
“你?!”三姐疑惑起来,她看不明白了,道上大名鼎鼎心智如妖的鬼见愁,怎么就甘愿给这么个貌不出众的小子做刀!
惊讶的不止三姐,还有搂着海棠的高力士。
他的眼光明显要比三姐高出不止一截,那天拦惊马时,就看出了唐枭的不简单!
没有两下子的话,怎么可能拦下一匹受惊的骏马?没有眼力的话,怎么会看出来自家马夫有问题?
陈卫熊猜得没错,他确实是要借此机会揪出内鬼,只不过出了些许差错!
原本还有两马车的手下,从宾县叔叔家出门时,一驾马车断了轴,所有手下又都吃坏了东西拉肚子。
这是高力士提前安排好的。
无论是哪方面的仇家,这样的机会都不可能错过,就看怎么动手了!
他提前安排了两辆马车,里面各有六名枪手,一前一后,同他的马车拉开距离。
不止这些,正阳街那些纵横的街道里面,也都埋伏了枪手。
他家那辆马车两侧夹层里有钢板,无论有黄包车过来,还是行驶中的汽车,都在手下的监控内,发现情况,会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。
马夫李老三跟了高力士十几年,买房、结婚、生子,就连农村老家爹娘搬到辽阳县的房产,都是高力士出的钱,仁至义尽。
事情出在了李老三的父亲身上。
一个多月前,有消息说,老李头在辽阳城一家赌局,一夜输掉了两千老头票!
这钱是从哪儿来的?
只有一种可能,有人给李老三使了钱,让他要自己的命!
想要揭穿李老三不难,高力士做这个局,更主要的是找出幕后这个人。
原以为李老三会找机会通知对方,会在从宾县回傅家甸的路上动手,不曾想直到进了正阳大街才出手。
而且怎么也没想到,他竟然会在那匹枣红马上做了手脚!
惊马和刺杀不一样,马匹横冲直撞,速度太快,开枪将马打死的话车厢就得翻滚散架,要不是遇到了唐枭,他和父亲那天很可能凶多吉少!
最后抹李老三脖子的不是他,而是旬五。
当街斩杀的原因很简单,就是要让背后的人看看!
看着将刀横在赛秋香脖子上的唐枭,还有那双冷漠如狼的眼睛,高力士毫不怀疑他会抹下去,真是越看越有兴趣。
他没注意到的是,身后的荀五脸色有些阴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