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枭对这匹枣红马起了疑心,喃喃说真是奇怪。
陈卫熊刚要骂他虎,就见黄包车上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,她脸色苍白,还在一阵阵后怕。
唐枭问:“大姐,你没事儿吧!”
“谢谢,太谢谢了,我没事儿!”女人说。
马车车厢晃动,里面下来一个中年男人,穿着狐狸领锦缎棉袍,白白胖胖像个土财主。
随后又下来一个男人,三十岁出头,这么冷的天却光着头,面色冷峻,两条胳膊长臂猿一样,搀扶着一个腿脚发软的老爷子下了马车。
后面有个干瘦的中年汉子跑了过来,看打扮是车夫,惊惶失措道:“老板,我、我……”
“回去给你好看!”中年男人脸色阴沉,冷哼一声,马上换了副笑脸,快走两步刚要朝唐枭拱手,看到那个从黄包车下来的女人后,脸色不由一变,转瞬间又堆起了笑脸:“没想到是大嫂,让您受惊了。”
女人冷声道:“高老板,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啊!”
男人连忙解释:“误会误会,大嫂您千万别多想,我去宾县叔叔家接父亲,没想到马会受惊,先别说高某不敢对大嫂不敬,我和家父同样也在车上,这种苦肉计怎么敢用?”
唐枭看看这个,又瞅瞅那个,感觉这事儿有点儿意思。
陈卫熊目光闪烁,瞥了瞥围观人群,又扫了一眼附近几条胡同口,悄悄后退了两步。
这女人四十岁出头,一身华贵,仪态雍容。
原本她对唐枭还十分感激客气,可见到这位土财主一样的高老板以后,态度马上就变了。
讥讽几句后,不再多说,打开包随手抽出了几张十元美金说:“感谢小兄弟的救命之恩,拿着吧,一点儿心意!”
唐枭瞥了一眼那些钱,呵呵一笑:“凑巧赶上了而已,多少钱也不如大姐的命金贵,您说呢?”
女人深深看了他一眼,冷着脸说:“有道理,再见!”
这就闹心了,唐枭的意思是嫌钱少,不料这女人借坡下驴,说完转身就走。
女人没再坐那辆黄包车,而是朝围观人群扬了下手问:“有去大直街的师傅吗?”
一个汉子眼疾腿快,拉着车跑了过来。
先前那个黄包车夫还站在路边,脸色比路边的积雪还要苍白。
唐枭看得明白,这车夫应该是女人家长佣或者长包,遇到危险竟然自己先跑了,看来这份工算是丢了!
女人上了车,高老板朗声道:“大嫂,替我给大哥带个好儿!”
黄包车走远了,女人始终没回应。
高老板脸变得极快,随即就朝唐枭拱起了手:“敢问义士高姓大名,今天幸好有你,不然我和家父凶多吉少!”
唐枭的腰又弓了下来,笑眯眯道:“先生客气了,我叫唐枭。”
“我叫高元良,在傅家甸做些小生意,正所谓大恩不言谢,我也不好提钱,日后有用得着高某的,尽管开口。”
唐枭不禁腹诽,别呀,提提钱吧,我不介意!
见对方已经没有掏钱的意思了,他眼珠一转,回手拍了拍那匹枣红马,笑眯眯道:“马真不错,看不出什么毛病……”
听到这话,高元良脸上的笑意没变,眼角却是微微一缩。
唐枭瞥了眼陈卫熊,拱手道:“高老板,后会有期!”
“好,后会有期!”
看着跑过大街的背影,高元良那张笑眯眯的胖脸渐渐冷了下来,缓缓扭头,看向了站在车厢旁的马夫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