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妾虽要秉承妃妾之德,但同样也是差点被一尸三命的苦主,臣妾之前是感念皇上处世艰难,牵一发而动全身,故而对皇上只是让皇后禁足而不废黜,未曾有半句怨言。但不代表臣妾就是那等让人搓圆揉扁的软柿子。”
“就是到了皇上面前,臣妾依然敢当面直言。为皇上计,为皇上血脉计,臣妾从第一次被人下毒时,就该让皇上明察秋毫,让那等在后宫行阴司手段之人,再无法暗中作祟,彻底断绝隐患。”
义正言辞,据理力争。
要不是现在在太后的寿康宫,眉庄这股气势,这番话术。
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乾清宫金銮宝座前,庙堂岌岌可危之时,以死为谏,求皇帝诛杀奸邪,以正宫闱,扶大厦之将倾的忠诚良将。
不说眉庄的受害者身份,单说皇后做的事,排除眉庄以妃嫔之身对皇后喊打喊杀,确有僭越。别说说给皇帝听,即便拿到前朝,也说得过去。
你看我怕你告黑状吗?
太后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不是,咱俩私下你来我往,讨价还价,起这么高调子干什么?
眉庄右手一收,在自己左胸一捂,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。
“哎,也是臣妾太过顾忌自己在皇上面前的颜面,才让这等腌臜之事拖延至今。臣妾若早揭穿这背后的阴谋,还后宫一片清明,也不至于让富察贵人的胎儿无辜受害,让皇上痛失龙嗣。”
“您说皇上禁足令下,是谁护着皇后在之前的放阴中,保留的人手,能让其在暗处继续运作?”
自然是太后。不是安陵容往景仁宫这几趟,眉庄都没有发现,还有漏网之鱼。
“您说此人是何居心?”
说着手中红车横刀直入,直取太后腹地,击落太后最后一个士,红车直指咽喉,和太后的黑将正面对峙,短兵相接。
这下三面合围之势已成,吃掉眉庄的车,自己就暴露在眉庄的红炮射程之内,避战左逃正遇上眉庄的红帅,右逃又陷入红马蹄下。
“娘娘,将军!!”
眉庄忠臣贤妃的姿态一收,没有任何洋洋得意之色,反而锋芒尽敛,语气淡然,正襟危坐,似乎就是陪太后闲话家常,兴起陪着下了盘棋而已。
“噔。”
太后手中棋子在棋盘上一磕。
视线在棋盘和眉庄身上来回游移,最终落在眉庄脸上,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。
“谁要是再跟哀家说你棋艺不精,性格温婉,哀家定让他将这盘棋全部吞下去。”
太后话落,眉庄微一低头示意谦逊,笑得一如之前的温婉端庄,刚才的锋芒已全然隐去,仿佛一切激烈争锋不过幻象。
太后轻叹一声,目光深邃,似在权衡利弊。片刻后,缓缓开口。
“哀家记得你是来给皇帝做说客的吧?倒是从进门开始没有听到你替皇上提及一个字,倒是在你自己和哀家这盘棋下得风生水起。”
“娘娘和皇上之间,需要臣妾这个说客吗?”
“臣妾话说得再难听一些,皇上没有您帮忙周旋,不是没有别的选择,但是”
“您有别的退路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