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,云朝的封印宴时间定在了腊月二十号。
按照往年的规矩,宫中会在这一天搭设宴席,京中五品及以上官员可带家眷入席。
在各个官员宅院中,这一天是比新年还要重要的日子。
裁新衣、打首饰都要赶在这一天之前。
若家中没有裁缝的人家,便只能去街上请。
尽管大雪飘飘洒洒下了多日,京中街道积雪难行,各处的成衣铺子依旧迎来了最赚钱的时候。
秦归晚一大早便让人去荣府传话,喊荣仪贞回家量体裁衣。
昭平侯府门前。
荣家的马车才停在侯府门口的石阶旁,便有门房小跑着上前帮忙放脚凳。
边跑还边招呼身边年纪较小的同伴:
“快去通知管事,就说小姐回来了。”
荣仪贞下车,走进府内,刚过影壁,才一转弯就听见舅母秦归晚的声音。
“湉湉!”
秦归晚将她小孩子似的直接搂在怀里,爱怜地抚着她的背,好似怎么也喜欢不够。
“我一大早就让人去叫你,怎么现在才来,又睡懒觉了是不是?”
荣仪贞“嘿嘿”一笑。
她不会说,自己昨夜跟着玄三和紫电在松月院的房顶,穿着夜行衣练习听墙角。
回来的时候太兴奋,脑子乱得很,根本睡不着。
但凡她敢开口说这个,用不上一个时辰,大夫就能进侯府的门给她号脉,调养身体。
深思不安,夜里贪玩体内有寒气……
对于舅母来说,这都是病。
两个时辰后,舅母就能让人熬好苦溜溜的汤药,逼着她往下喝。
两人手拉着手往里走。
过了垂花门,舅母才神神秘秘、眼带笑容低声对荣仪贞说:
“不过你这时候来也正好,刚好能碰见他,还能多说几句话。”
荣仪贞一愣:“谁?家里来人了?”
“不是别人。”舅母表情更奇怪了,就连那笑容都透露着着急看热闹的心思。
“你上次不是和我们说,叶大人派人给你在宁安楼修冰窖了吗?还有那琉璃窗,和院中各处的修缮。”
“我和你舅舅估计着叶大人这次要花不少钱,就想着趁年底,给各家送年礼时也带上叶府的一份。”
“谁知道礼物送去,今天叶大人就亲自来了。湉湉?”
舅母伸手扣着她的两个肩膀,仔细打量:“啧,怎么又打扮得这么素?”
她说着,顺便伸手摘下自己头上富贵招摇的牡丹金簪,大力插进荣仪贞的乌发间。
还从侍女手中的木匣里拿出个坠着祖母绿翡翠的金项圈,一下套在荣仪贞的脖子上。
原本只带了朵珠花和白珠簪剑的少女,头上突然多了一大朵盛放中的金牡丹,胸前多了块价值连城的金镶祖母绿坠子。
荣仪贞本就生得唇红齿白、眼带秋水、面若芙蓉,如今这两样东西一加,金气萦绕,云鬓花颜。
她整个人一下就少了分稚气,多了些艳丽雍容的贵态。
“舅母?”荣仪贞不解,“这是干什么?”
秦归晚重新揽着荣仪贞的两肩,把人左右拧了拧,蹙起眉头,还是有些不满意。
干脆就将自己的一副耳坠子摘下来,给荣仪贞戴上,正好和她胸前那块金镶祖母绿的坠子凑成一套。
随即,又把手镯摘下来,抓起荣仪贞的手,连手帕都等不及套,直接就戴了上去。
疼得荣仪贞倒吸口气。
做完这些,秦归晚才算是满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