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弗勒斯蹲在角落，肩膀一抽一抽的，黑袍的下摆被攥得皱巴巴。刚才哈利带来的新器官样本里，有一片皮肤来自红发女孩，我多看了两眼，夸了句“颜色真好看”，他就突然闹起了别扭。

“宝宝摸摸头，不哭了不哭了。”我走过去蹲在他面前，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，指尖沾到湿冷的泪水。他的哭声很轻，像小猫在呜咽，却听得我心头发紧。

他把头埋得更低了，不肯看我，只是一个劲地掉眼泪，肩膀抖得更厉害了。新换的泪腺似乎格外敏感，稍微受点委屈，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。

“我最爱你了。”我加重了语气，把他往怀里拉了拉，“比世界上任何东西都爱，包括那些好看的皮肤样本。”

他这才稍微松动了些，慢慢抬起头，灰绿色的眼睛红得像兔子，睫毛上还挂着泪珠，眼神里满是控诉，像是在说“你就是看别人了”。

“好了好了，是我不好。”我叹了口气，彻底投降，用指腹擦掉他的眼泪，“我以后不看别人了，眼里只看你，好不好？”

他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天，像是在确认我有没有说谎。过了会儿，才慢吞吞地伸出手，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的脸颊，然后又飞快地缩回去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。

“真的不看了。”我握住他的手，贴在我的脸上，“你看，我的眼睛里只有你啊。”

他顺着我的视线看向自己在我瞳孔里的倒影，忽然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，眼泪还挂在脸上，笑容却亮得像雨后的阳光。

“这才对嘛。”我捏了捏他的脸颊，“我们家宝宝最乖了，别为不相干的人生气。”

他往我怀里钻了钻，把脸埋在我的颈窝，呼吸带着刚哭过的微颤，却明显放松了下来。新换的身体体温暖暖的，贴着我的皮肤，传来安稳的触感。

其实我知道，他不是真的在气那些皮肤样本。他只是害怕，害怕我会像喜欢那些“零件”一样，轻易被别的东西吸引，害怕自己不是独一无二的。

这个傻宝宝，大概还没明白，那些器官再完美，也只是冰冷的材料，而他是活的，是会哭会笑会吃醋的，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。

“以后不许再哭了。”我拍着他的背，像安抚受委屈的孩子，“哭多了对眼睛不好，而且……你一哭，我就心疼。”

他在我怀里点了点头，忽然抬起头，在我下巴上轻轻咬了一下——很轻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，像是在回应我的话。

夕阳透过遮光帘的缝隙照进来，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我抱着他坐在角落里，听着他渐渐平稳的呼吸，忽然觉得，这样的小打小闹，也是一种幸福。

至少这证明，他越来越像个“人”了，有了属于自己的情绪和占有欲。

“走吧，”我拉起他，“给你看个好东西，比那些红发皮肤好看一百倍。”

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，里面是用他换下的旧骨片打磨成的项链，上面刻着他名字的缩写。

“给你的。”我把项链戴在他脖子上，冰凉的金属贴着他的皮肤，“这样你就知道，你永远是我的一部分，谁也替代不了。”

他低头看着胸前的项链，手指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刻痕，灰绿色的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，像盛满了星星。

“喜欢吗？”我笑着问。

他用力点头，忽然扑过来抱住我，在我脸上亲了又亲，像只得到心爱玩具的小狗。

真好。

我的宝宝，终于不哭了。

以后啊，我会把所有的偏爱都给你，让你再也没有理由掉眼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