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诡辩

魔法部的人站在实验室门口时，我正在给西弗勒斯剪指甲。他新换的指甲长得很快，修剪时他很乖，只是用灰绿色的眼睛警惕地盯着那些穿制服的人，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。

领头的 auror（傲罗）表情严肃，手里攥着魔杖，语气冰冷：“姜小姐，我们收到举报，说你非法进行复活实验。”

我放下指甲刀，擦了擦西弗勒斯的手指，慢悠悠地站起身：“确实，我复活了他。”

我指了指身边的西弗勒斯，他立刻往我身后缩了缩，紧紧攥着我的衣角。

“auror”的脸色更沉了：“我们还查到，不止他一个。波特夫妇……也是你做的？”

“确实，我还复活了不少。”我承认得干脆利落，视线扫过他们紧绷的脸，“但这有什么事吗？”

西弗勒斯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的对峙，忽然从身后抱住我的腰，用身体护住我，像只护食的小兽。他的新身体比以前高大，此刻挡在我身前，竟有了些威慑力。

“auror”的魔杖握得更紧了：“你这是在违背自然法则！是在玩弄生命！”

“自然法则？”我笑了，走到操作台边，拿起一个浸泡着心脏的培养舱，“你们用魔法治病救人，算不算违背自然法则？你们用咒语延长寿命，算不算玩弄生命？”

西弗勒斯跟着我走过来，眼神凶狠地盯着那些人，仿佛随时会扑上去咬一口。

“我只是用了另一种方法而已。”我轻轻拍了拍培养舱，“科学和魔法，本质上都是为了让‘活着’这件事更久一点，不是吗？”

“auror”被我问得一噎，脸色涨红：“这不一样！你用的是……是尸体！是别人的身体零件！”

“那又怎样？”我挑眉看他，“魔法界的移形换影还会撕裂肉体呢，你们怎么不说那是犯法？”

我顿了顿，语气变得更冷：“再说了，又没有明确规定复活人是犯法的吧？”

魔法部的法典里，只禁止使用黑魔法复活，却从未明确界定“科学复活”是否违法。这是我早就查清楚的漏洞。

西弗勒斯忽然低下头，在我手腕上轻轻咬了一下——很轻，像是在给我打气。

“auror”的表情一阵青一阵白，显然被我的诡辩堵得说不出话。他身后的几个下属也面面相觑，不知道该如何应对。

“你们看，”我指了指培养舱里跳动的心脏，“它还在跳，还在工作，这难道不是生命吗？”

我又指了指角落里正在看报纸的詹姆，和他说笑的莉莉：“他们能聊天，能思考，能记得过去，和活着有什么区别？”

最后，我看向紧紧抓着我的西弗勒斯，他的眼睛里只有我，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：“他会疼，会笑，会害怕，会爱我。这难道不够吗？”

“auror”的魔杖垂了下去，脸色灰败：“你……你会遭报应的。”

“报应？”我笑了，笑得有点疯，“我早就活在地狱里了，还怕什么报应？”

我拉起西弗勒斯的手，直视着那些人：“如果你们没有明确的法律条文，就请离开我的实验室。别用你们所谓的‘自然法则’来评判我，你们不配。”

西弗勒斯跟着我往里面走，每走一步，都回头恶狠狠地瞪那些人一眼，像在警告他们不许跟过来。

实验室的门在身后关上时，我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下来。西弗勒斯立刻抱住我，用脸蹭我的脖子，喉咙里发出安抚的呼噜声。

“没事了。”我摸了摸他的头发，“他们不敢怎么样。”

至少现在不敢。

只要没有明确的法律界定，他们就不能轻易动我，更不能动西弗勒斯。

我看着他灰绿色的眼睛，忽然觉得，这场和整个世界的对抗，似乎也没那么难。

只要他还在我身边，只要他还需要我，我就能一直撑下去。

哪怕被全世界当成疯子，哪怕被冠上“违背自然”的罪名。

只要能让他活着，怎样都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