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为我们撑起屋顶。”
“现在,我们去当他的墙。”
“用我们每一个人的‘存在’,去加固他的‘存在’。”
“用我们数千个已经完结的故事,去对抗那个‘一切都将终结’的故事。”
“我们,就是租金。”
死寂。
短暂的死寂之后,是王二麻子一声混杂着痛苦和快意的狂笑。
“哈!哈哈哈哈!”
“墙!老子当了一辈子地痞流氓,临了,还能当块砖?”
“操!这买卖划算!”
他的魂火,第一个动了。
没有冲向那片黑暗,而是决然地、毫不犹豫地,冲向了秦川那团微弱的青铜光芒。
“房东!收租了!”
“老子王二麻子!烂泥里打滚的命!死在阴沟里,被野狗啃得只剩骨头架子!”
“老子不认!”
他的魂火,像一颗流星,撞进了那团青铜光晕的外围。
没有融合。
也没有被弹开。
王二麻子的魂火,在那青铜光晕的边缘停下,然后,像烧红的烙铁,印了上去。
他开始燃烧自己。
将自己那混乱、肮脏、却无比真实的一生,化作燃料。
那些属于他的记忆碎片,不再是无序的风暴,而是变成了一圈坚实的、带着烟火气的堤坝。
一个混混的叫骂。
一次赌输后的赖账。
一次为了半个馒头跟人打得头破血流的狠劲。
这些卑微的、不值一提的过去,此刻却化作了最坚硬的盾牌,挡在了秦川和那片黑暗之间。
那片吞噬一切的黑,第一次,慢了一瞬。
“所有人!”
左威的声音,如出鞘的利刃,斩断了所有人的犹豫。
“以房东为中心!构筑防线!”
“这不是命令!”
“这是我们欠下的债!”
“报上你的名字!你的部队!你的死法!”
“让他知道,他不是一个人在撑着!”
“让他知道,他的墙,有多硬!”
左威的魂火,化作第二道流光,紧随王二麻子之后。
他没有吼出自己的故事。
他的故事,就是沉默。
是纪律,是服从,是钢铁般的意志。
他的魂火,像一枚精准的铆钉,钉在了王二麻子那片混乱的堤坝旁,将它和秦川的意志,更紧密地链接在一起。
一道,两道,十道,百道……
数千点魂火,像一场倒放的流星雨,从四面八方,汇向那片风雨飘摇的孤岛。
“第三集团军,一等兵,李四!死于炮火延伸!”
一个老兵的魂火,带着铁锈的味道,撞了上来。
“我守过阵地!我知道怎么当墙!”
“黑甲军,斥候,赵五!被三个杂碎捅穿了肚子!老子也拉了两个垫背!”
一个年轻的魂火,带着不甘的锋锐,嵌了进去。
“妈的,老子不想再死一次!可这比死还他妈憋屈!”
“镇远镖局,趟子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