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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1章 出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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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来到出发的日子,五更的梆子声刚过,咸阳城外的军营已经悄然苏醒。东方天际才泛起鱼肚白,营地中却已人影绰绰。不同于寻常出征时的喧闹,今日的军营异常安静,只有皮甲摩擦的窸窣声和马蹄轻叩地面的闷响。

方铭紧了紧身上的皮质劲装,这件墨家特制的战衣比寻常铠甲轻便许多,却在要害部位缝入了特制的金属丝网。他抬头望了望天色,对身旁的惊鲵道:&34;王将军应该已经点齐兵马了。&34;

惊鲵没有答话,只是默默检查着腰间的短剑。她的装束与平日大不相同,一袭暗紫色劲装将曼妙身姿完全掩盖,就连标志性的面具也换成了普通的青铜护面。

&34;小师弟倒是起得早。&34;

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,方铭回头,看见盖聂一袭白衣站在晨雾中,渊虹剑悬在腰间,在朦胧的晨光中泛着幽蓝的寒芒。

&34;师兄也去?&34;方铭故作惊讶地挑眉。

盖聂淡淡道:&34;陛下担心某些人莽撞行事,特意让我跟着。&34;他的目光在惊鲵身上停留了一瞬,&34;看来这一路不会太无聊。&34;

营地中央,五千精兵已经列队完毕。这些士兵与寻常秦军大不相同,他们穿着轻便的皮甲,腰间配着改良过的短剑,背后却背着造型奇特的弓弩。最引人注目的是队伍前列的二百名黑龙卫,他们全身笼罩在黑色鳞甲中,连面部都戴着狰狞的青铜面具。

王贲站在点将台上,没有慷慨激昂的陈词,只是简单明了地交代了几句:&34;此行北上,是为检验新式战法。记住你们的训练,服从命令,活着回来。&34;

士兵们沉默地以拳击胸,发出整齐的闷响。这是新军特有的军礼,象征着将誓言刻进心里。

方铭注意到,营地一侧停着二十余辆用油布裹得严严实实的马车,每辆车都由四匹骏马牵引,周围站着全副武装的守卫。他知道,那里装着的就是足以改变战争形态的秘密武器。

&34;时辰到了。&34;王贲大步走来,铠甲发出清脆的碰撞声。他看了看方铭身边的盖聂,微微颔首:&34;有剑圣同行,此行更添把握。&34;

盖聂不置可否,只是淡淡道:&34;我只负责保证方铭活着回来。&34;

随着王贲一声令下,大军悄然开拔。没有送行的百姓,没有壮行的酒宴,这支特殊的部队像影子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咸阳。

行至城外十里亭,方铭忍不住回头望去。咸阳城在晨雾中若隐若现,巍峨的宫墙宛如沉睡的巨兽。

&34;怎么,小师弟。&34;盖聂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,&34;还想陛下来送送你?&34;

方铭收回目光,轻叹道:&34;有些奇怪。按理说出征匈奴,陛下至少该来送行才是。&34;

盖聂轻轻抚过渊虹剑的剑柄,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:&34;陛下跟我说过,这次连一个小小的匈奴部落都打不赢,那就别回来了。&34;

方铭一时语塞,不知是该吐槽嬴政的自信,还是该佩服他的魄力。他望向北方绵延的山脉,那里是匈奴铁骑肆虐的疆域,也是检验新式战法的试炼场。

&34;走吧。&34;王贲策马而来,打断了方铭的思绪,&34;

秋日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行军队伍中,方铭与王贲并肩而行。

王贲摩挲着腰间新配的精钢剑,突然开口:&34;方老弟,我有个疑问。&34;他抽出半截剑身,寒光在阳光下闪烁,&34;既然新式武器将来要装备全军,我们现在换装的这些改良剑器和新式弓弩,岂不是很快就要淘汰了?&34;

方铭闻言轻笑,从马鞍旁取下水囊抿了一口。清水滋润了被风沙磨得干涩的喉咙,他这才慢条斯理地回答:&34;王大哥想得太简单了。&34;

他指向行进中的车队:&34;那些新式武器制作极为复杂。光是&39;霹雳火器&39;的铜管,就需要工匠反复锻打上千次。一个熟练的工匠,一个月也做不出三具合格的发射筒。&34;

王贲若有所思地点头,目光扫过队伍中那些沉默的士兵。每个士兵背后都背着改良过的连发弩,腰间挂着新配的短剑。

&34;再者,&34;方铭继续道,&34;新式武器在某些方面确实还有不足。&34;他从马鞍袋中取出一个小型弩机,只有巴掌大小,&34;比如这个改良过的&39;连星弩&39;,可以在三息之内射出十支箭,准头还不差。&34;

王贲接过弩机,手指抚过上面精密的机关。作为沙场老将,他立刻明白了其中的价值:&34;确实,你那些霹雳火器可做不到这么快的连发。&34;

&34;正是如此。&34;方铭点头,&34;而且新式武器受天气影响很大。雨天火药容易受潮,大风天准头会大受影响。相比之下,弓弩就可靠得多。&34;

队伍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。原来是一辆马车的车轮陷入了泥坑。士兵们正忙着将它推出。方铭借机指着那辆车说:&34;你看,这些重器运输起来也麻烦。若是遭遇突袭,根本来不及展开。&34;

王贲的眉头舒展开来:&34;所以短期内,还是要靠这些改良过的常规兵器?&34;

&34;至少三五年内是如此。&34;方铭肯定地说,&34;而且就算将来新式武器普及了,近战兵器也不会完全淘汰。&34;

他拍了拍自己腰间的短剑:&34;白刃相接的时候,总不能指望用霹雳火器轰自己人吧?&34;

王贲哈哈大笑,笑声惊飞了路旁树上的乌鸦。他忽然压低声音:&34;那依你看,将来军队会变成什么样?&34;

方铭的目光变得深远:&34;我猜会是多兵种协同。霹雳火器负责远程打击,连发弩兵进行火力压制,精锐骑兵快速突袭,重甲步兵稳固阵线。&34;他顿了顿,&34;当然,还需要专门的工兵部队来操作和维护那些重器。&34;

王贲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上的胡茬:&34;这么说来,练兵的方式也得大变啊。&34;

&34;正是。&34;方铭点头,&34;所以陛下才要我们先小规模试验。这次北征,就是要找出最适合的战术组合。而你的五千新军,因为接受的就是最新式的训练,所以能更好的接收新式兵器,这也是让你带队出征的原因之一。&34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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