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嘉茵站起身，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女人：“你爸保不住你，那些外国人也只是你的拖累。别等事情闹到不可收拾，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。”

林傲雪突然蹲在地上，双手抱住脑袋发出崩溃的哭喊，“是靳北章对不起我的！相识二十五年啊！他凭什么娶别人？我只是不甘心……我没想要害人……”

哭声凄厉，在楼道里回荡。

可这点疼，远不及心里的恐慌。

目的已经达到了，再多做些什么都是多余，为了不引起麻烦，靳北章皱眉示意唐嘉茵跟舒爱玲离开。

走到楼梯口时，还能听见林傲雪断断续续的呜咽。

三人转身离开。

可以想见接下来，大院里关于林傲雪的议论，会像潮水般涌来，将她淹没。

林傲雪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，跌跌撞撞爬起来，扑到窗边，看着那辆伏尔加缓缓驶出院门。

夜色越来越浓，可她觉得，比夜色更黑的，是自己早已看不到光的前路。

“我不能输……”

她对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喃喃自语，指甲深深抠进窗台的木头里，“唐嘉茵，我死也不会让你好过！”

当晚，林国栋已经知道了今天发生了什么事。

踏着夜色回到家，看到女儿双眼红肿地瘫坐在客厅，他猛地将茶杯砸在地上。

“孽障！”他气得发抖，指着林傲雪的手微微颤抖，“家丑不可外扬，你倒好，闹得满大院儿沸沸扬扬！你知不知道！这事要是捅出去，有人较真起来，我这顶乌纱帽都得摘了给你陪葬！”

林傲雪扑过去抱住他的腿，哭得涕泗横流。

“爸，我知道错了！我真的知道错了，是我不对——您救救我，我不想坐牢啊！”

“别哭了，下午已经成了大院儿的笑柄，现在还想被人听到吗？”

听见林国栋这话，林傲雪哭声渐弱。

林国栋闭了闭眼，再睁开时已恢复镇定。

“明天一早，你就去香江投奔你姑姑。没我的命令，不准回来。”

他顿了顿，声音沉得像铅，“这里的烂摊子，我会收拾。”

清晨五点，天刚蒙蒙亮，大院儿里已有了扫地的沙沙声。

林傲雪穿着一身崭新的风衣站在家门口，手里攥着行李箱的拉杆，指尖因为用力泛出青白。

“爸，我真的要走吗？”她声音发颤，眼底还带着昨夜哭过的红痕。

林国栋站在玄关，鬓角一夜之间冒出不少白发。

他将一个牛皮纸信封塞进女儿手里，声音压得极低，“里面是港币和通行证，到了香江先去姑姑家，家里的电话不要乱打。”

话音未落，院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，伴随着清晰的喊话——

“开门！我们是公安局的！”

林傲雪吓得浑身一抖，行李箱哐当一下掉在地上。

林国栋脸色骤变，猛地推开她往卧室推：“快进去！”

可已经来不及了。

门被人从外面用工具撬开，几名穿着制服的公安鱼贯而入，领头的人亮出逮捕证。

“林傲雪，我们接到举报，你涉嫌教唆他人故意伤害、非法雇佣境外人员从事违法活动，请跟我们走一趟。”

林傲雪瘫坐在地，看着公安冰冷的手铐，爆发出哭喊：“爸！救我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