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国栋挡在女儿身前，强作镇定。

“同志，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？小女年纪轻不懂事”

这些人敢直接到大院儿里来抓人，态度还这么强硬，只能说明一个问题——要解决这事儿的背后之人，不怕他。

林国栋也不敢耍威风。

“有没有误会，到了局里自然清楚。”

公安语气强硬，侧身避开他的阻拦，将林傲雪架了起来。

铁门关上的瞬间，林国栋狠狠一拳砸在墙上。

……

林国栋连夜托了三个关系，甚至不惜动用了多年未用的老交情，没想到反而被人抓住了把柄——有人匿名举报他涉嫌干扰司法公正，将伯纳德的审讯记录做了手脚。

此刻，他正坐在军区政委的办公室里，面前的搪瓷杯里，茶水早已凉透。

国栋啊，政委呷了口茶，目光沉沉地看着他，你也是老革命了，怎么能犯这种糊涂？你们林家也是一路尸山血海里闯过来的，如今过上好日子了，难道要毁在你女儿手里？

林国栋喉结滚动，想说什么，最终只化作一声长叹。

“是我没教好女儿。”

“现在说这些没用了。”政委将一叠材料推到他面前，“有人把你这些都捅到稽查部了，你自己看吧。”

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，在文件上投下刺眼的光斑。

林国栋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记录，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。

……

这两周，唐嘉茵的日子过得异常平静。

靳北章已经不在保护金毓丰了，但也不知道他具体在干嘛，每天都会出门，但也都会给她带点儿什么吃的回来。

胡同口的老树抽枯黄了很多，风吹过的时候，叶子沙沙作响，在地面儿打转儿。

她偶尔会想起林傲雪被堵在楼道里的样子，想起她崩溃的哭喊。

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。

但更多时候，心思都放在了靳北章身上。

直到两周后的一个傍晚，舒爱玲拄着拐杖找上门来，唐嘉茵才知道事情的后续。

“嘉茵，你听说了吗？”舒爱玲坐在板凳上，把拐杖靠在桌腿边，“林傲雪被放出来了。”

唐嘉茵给舒爱玲泡茶的手顿了顿：“怎么会放出来了？”

“可不是嘛。”舒爱玲撇撇嘴，“林家那些老关系还是有用的。伯纳德被判了十年，那些跟着他混的洋人，因为没有具体参与什么，所以根据案情不同，被罚款遣送回国，这辈子都别想再踏咱们这地界儿来。”

她顿了顿，压低声音，“但林傲雪前天就被放了，没人知道林国栋把她藏哪儿去了，估计是送到国外了。”

唐嘉茵望着窗外，夕阳正染红半边天。

她想起那天在楼道里，林傲雪身上昂贵的香水味，想起她眼底的疯狂与不甘。

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的女人，终究还是没能逃过命运的清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