查点规制和摆放的芙娘才忙完,眼角眉梢却藏不住的喜色。
“今日尚仆局的人可尽心竭力得很呢,怕是有一半的人手都拨来帮咱们宫搬东西了。那伶俐劲儿,瞧着给关雎宫布置都不这样呢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槐序正翻着账册清点东西,语气轻快,“这些日子在行宫里,娘娘可是头一份的恩宠。之前可亲眼见陛下教习过谁骑术?满宫里,也唯有咱们娘娘了。”
至于谢贵妃,虽是新贵入主,但与陛下的情分也要讲究个先来后到,他们自然知道该孝敬谁!
顾忌着尊卑,槐序才没将这句话说出来,只是脸上神采飞扬,任谁看了不说她心情好?
扶桑笑着摇头,娘娘得宠了或是高兴了,槐序一定是更欢喜的那个。
“不管如何,好歹叫那起子小人们眼睛都擦亮些,没得为了即将入宫的贵妃,哪家都不顾了。”
“就是。”芙娘搭话,“小公主生辰宴后,因着二姑娘之事,尚宫局和尚服局的人没少给娘娘气受。后来听闻贵妃即将入宫,一个个更是上蹿下跳的,十分的可恶。如今可叫他们知晓陛下心尖儿上是谁了!”
后宫有尚宫、尚仪、尚寝、尚食、尚服、尚功六局,其下各分管四司,这便构成了掌管后宫事务的六尚二十四司。
此外,还有负责纠察的宫正司。
因着皇后病重,宫正司由太后统辖。
除尚寝局由崇庆帝乳母姚嬷嬷统领,尚仪局由淑妃掌领外,尚宫、尚服、尚食、尚功四局皆德妃掌权,把握后宫大权。
但在德妃之前,皇后的势力早已渗透进入六尚二十四司。
多数人仍是听皇后之命行事,德妃看似实权在握,其实备受掣肘。
正说着呢,外头就有人来报。
“娘娘,不好了!蓁姑娘被人拿簪子刺伤了!”
闻言,殿内众人皆惊。
女子肌肤受伤,可是大忌!
杨佩宁大怒,“谁人如此大胆,敢在宫中行刺!蓁蓁如何了?”
那人是尚仪局的,生怕主事娘娘觉得她们没看护好杨家秀女,连忙回话,“是通直郎的之女,徐雪儿。好在蓁姑娘反应及时,又有吕秀女在旁边帮忙挡着,只是划伤了手臂。”
好在不是脸!
不过即便如此,也是十分痛楚的。
杨佩宁立马吩咐槐序去送伤药,继续询问女使。
“你且告诉本宫,因何而起?”
就在昨日,储秀宫就已经爆发了一次规模不小的争吵。
杨佩宁人虽在行宫,却也耳聪目明的。
杨蓁蓁被诬陷偷了玉簪后,苦主陈秀女竟真的从她的床铺里翻找出那玉簪来,徐雪儿当即大喊杨蓁蓁是贼,命人捉拿。
千钧一发之际,杨蓁蓁大声反驳说是自己的簪子,并清楚说出其中纹路和印记。
却没想到,陈秀女还没细看说什么呢,徐雪儿便立刻嚷嚷,笃定说陈秀女的玉簪上就是那些纹路,而杨蓁蓁为了将其据为己有才说是自己的。
杨蓁蓁却笑了,只道她只是随口一说,没想到徐雪儿也见过那玉簪子。
一下子便暴露出徐雪儿的蹊跷之处。
秀女们的吵嚷引来女官,经过查证,徐雪儿曾出入过后西厢房,众人一下子便明白是谁在从中作梗。
但因陛下皇后太后等主事之人皆离宫,尚仪局女官不敢做主赶其出宫。
于是罚练规矩礼仪,只待今日主子们回宫后禀报。
谁知,还未处理完昨日的事情,就闹出今天的事故来。
尚仪局来的女使也是十分的忐忑不安,“徐秀女昨日就算被罚了都还好好的,只是今日一早不知听到了什么消息,才突然暴起伤人。似乎是与哪位伯府世子有关。”
杨佩宁立即明白了,面色沉着,“你先退下吧。”
待人离开,扶桑思忖着开口。
“陛下承诺赐婚之事是在今日一早,又只有御前和我们的人知道,徐雪儿怎么可能得到消息的,还这么快?”
杨佩宁轻哼一声,“昨日永阳伯夫人与我见面说话之事,陛下知道,皇后难保就不知道了。不管我与常夫人聊了什么,皇后的人随口造谣一句,谁会不觉得是真的呢?”
徐雪儿和杨蓁蓁之间,她选了后者,必遭前者怨怼。
槐序嫌恶得厉害,“看来这徐雪儿是自知前途无望,便想毁了蓁姑娘!幸好当初娘娘没有选她,这性子未免太过急躁!”
“若真如娘娘所说,只听些流言便敢伤人,这徐秀女,的确不堪。”扶桑面色烦忧,“主君大人什么都没查问过,便将这样的人引荐过来,难怪娘娘心烦了。”
杨佩宁“呵”了一声,“徐雪儿敢这么闹,无非就是猜测本宫对蓁蓁并不十分看重。”
“不过她这么一闹也好,你亲自去一趟。免得后头大半个月,有人再仗着权势欺负本宫的人!”
只要有人的地方,就有江湖和攀比,后宫这地界更是如此。
她虽然希望杨蓁蓁能够靠自己解决困境,但如果有权而不用,那就是让她白白受罪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