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威陷落,本来就是一场战略上的大败。
现在,朔风的战略意义又提了上去。
这两败于大虞而言,虽然不至于打垮,但也重伤到了要害。
而于北边的伪齐而言,那就是全国的振奋。
年富力强的姬渊,已经有了吞噬天下的趋势。
“这就是那个解元想的主意吗?”离国公问。
“断然了。”皇帝道,“朔风必死的局面,他主动前往,就是想要执棋。”
“如此狂妄,让他守住城还能得了。”离国公摇了摇头,叹笑道。
“这是魏忤生的另一封八百里加急。”皇帝伸出手。
陈宝拿了过去。
离国公这一次看完后,也是稍微平复了一些。倒不是认可,只是刚才已经气过了。
“他把所有的事情都一个人扛了下来,想要替那解元脱罪。”皇帝说。
“那至少北方的战事,得暂且的保密了。”离国公道,“这些变故,不宜让百官知晓,更不可流传民间,不然恐慌的情绪会蔓延全国的。”
“纸保不住火,藏不了太久的。”皇帝道。
“那到时候,就把那个解元推出来,当众矢之的。”
虽然这件事情,最可恨的就是魏忤生。
但皇子是不可能犯错的。
皇子犯的错,只有皇帝可以去定义和审判。
其余人,也攻击不了皇子。
但这股子火如果没处发泄,压抑住了,这才是最要命的。
倘若是一统的王朝,暴君可以让百官闭嘴。
可现在,天下割据,内忧外患,这个时候就不能够太把皇权当成皇权,把皇帝当皇帝。
这个权力,是要大打折扣的。
但有了发泄和打压的人选,情绪就不会压抑了。
甚至说,把儿子派出去的皇帝,还得补偿性的赔一点儿东西给鸽派。
宋氏不是勋贵,也并非江南世家。宋靖下去了,这个空出来的重要位置,就成了缓和矛盾的筹码。
“那朔风呢?”皇帝问。
“臣想,还是得多下几道圣旨,将六殿下换下。”离国公道。
“嗯。”
皇帝点首。
两个人心里跟明镜一样,都到这一步了,圣旨屁用没有。
但至少得让魏忤生清楚,他这样乱搞并非是一点阻力都没有的。
日后就算真赢了,不尊圣旨这些也要结算,折损一些功劳。
当然,那泼天的功劳怎么都不可能抹完。
“可是这凉州……”
看着离国公,这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男人,皇帝有些不忍道:“老兄弟,要不你去一趟?”
“陛下让臣去,臣肯定是在所不辞。”离国公为难道,“但萧群已经在那里了,信任他吧。他在那里,和臣没太大的区别。”
看到曾经这位纵横四方,倾灭数国的离国公也服老了,皇帝心中的安全感,愈发的缺失了。
“那这凉州,就这样吗?”皇帝问。
离国公在短暂的停顿后,无奈的开口道:“凉州已经无兵可调了,钦州和淮州,再尽可能的动员几万州兵交给萧群吧。”
“那也只能这样了。”
宋时安把整个凉州都给搅乱了。
虽然离国公和皇帝都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,但这种时候,也只能硬着头皮的支援了。
………
在县衙布置的将军府大堂,宋时安和魏忤生二人围着沙盘,进行着探讨。
忽然的,想到什么的魏忤生,有些在意的开口问道:“倘若我的信去到了盛安,到了陛下的手里,他会怎么样?”
“应该会很生气吧。”宋时安笑着说道。
“那当然,可能都有点后悔,怎么没在我出生的时候就掐死。”魏忤生自嘲。
而这个笑话,宋时安可不敢笑。
不是什么,都是能够当做笑谈的。
当然,这真的有点好笑。
六十岁的老皇帝气得手发抖,在宫里咆哮:他妈的魏忤生,我掐死你个剑宗!
“除了生气以外,还会做什么呢?”魏忤生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