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,脸涨得通红,脖子上青筋暴起。
“他就是容不下我!怕我功高震主!我呸!”
张谦眼中精光一闪而没,拍着江寒的肩膀安慰道:“江兄弟,消消气,消消气。为这种人不值得。”
“不值得?”
江寒一把推开他的手,身体摇摇晃晃,像是随时要倒下,“我告诉你……他就是怕……怕我撞破他的好事……”
声音到这里,忽然压低了,带着一种神秘兮兮的醉态。
张谦心中一动,立刻凑了过去,也压低声音:“好事?将军他……有什么好事瞒着大家?”
江寒打了个酒嗝,眼神迷离地扫了扫四周,仿佛在确认有没有外人。
他勾了勾手指,示意张谦附耳过来。
张谦毫不犹豫地把耳朵凑了过去,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。
只听江寒用蚊子般的声音,断断续续地说:“他……他前两天……抓了个大家伙……能……能一口咬死崔家的……人证!”
人证!
张谦的心脏猛地一跳!
他强行按捺住激动,继续追问:“人呢?关在哪里?”
“嘿嘿……”
江寒傻笑起来,指了指北面,“远着呢……北固关外……十里……那个废了的……驿站……他以为……神不知鬼不觉……”
说完这句话,他脑袋一歪,趴在桌上,发出了沉重的鼾声,彻底醉死过去。
张谦的身体僵直了片刻,随即缓缓坐直,他看着趴在桌上的江寒,眼神复杂。
随后他也没再停留,起身快步离开了营房,消失在夜色中。
在他走后,趴在桌上的江寒,眼皮微微动了一下,嘴角似乎是笑了笑,随即又恢复了沉睡的姿态。
……
太子赵瑞的营帐中,灯火通明,温暖如春。
他正把玩着一枚通体碧绿的玉扳指,听着张谦的汇报。
“……事情就是这样。属下看那江寒,怨气冲天,神志不清,不像是说谎。”张谦躬身道。
赵瑞转动着扳指,没有立刻说话。
帐内一片寂静。
“一个废弃的驿站?”
他忽然开口,声音平淡,“王正北是沙场老将,会把这么重要的人证,放在如此显眼的地方?”
张谦心头一紧,连忙道:“殿下,或许正是最危险的地方,才最安全。王正北可能就是利用我等的思维定势。而且,江寒说,他也是无意中听到的,王正北本人对此事极为保密。”
赵瑞摩挲着扳指的动作停了下来。
他看着张谦:“你觉得,有几分可信?”
“五分。”张谦谨慎回答,“但若是真的,这个险,值得一冒!”
李玄站起身,在华丽的地毯上踱了两步。
“好。”
他终于做出决定,“派‘夜鸦’去。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如果真有这么个人证,不惜一切代价,给本宫带回来!”
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。
“如果……那里什么都没有……”赵瑞的声音冷了下来,“那这个江寒,也就没用了。得想办法除掉了。”
“是!”
数道黑影,如离弦之箭,从太子大营的阴影中射出,迅速融入茫茫夜色。
与此同时,北固关的另一侧,王正北亲自送别了一支不足百人的小队。
他们是飞虎营的精锐,每个人都背着简单的行囊,沉默无声,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