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是花灵宗的开派祖师花紫凝。
虚影的目光扫过塔顶的狼藉,最终落在花千沫身上,声音带着穿透岁月的沧桑:“好孩子,苦了你了。”
花千沫浑身一震,望着那张与宗门禁地壁画上一模一样的面容,积攒了数月的委屈突然决堤,泪水混着血珠滚落:“祖师……”
“抓住她!”云老鬼突然像疯了般扑向虚影,黑袍下摆裂开,露出里面爬满符文的皮肤,“《百花仙经》的真意一定在你神魂里!只要得到它,道域宗主之位都是我的!”
“放肆!”
花紫凝虚影挥袖,金色藤蔓如暴雨射穿云老鬼四肢,将他钉死在石壁上。
倒刺入肉处冒起黑烟,她冷喝:“叛宗者,入化灵池为花肥!”
惨叫声戛然而止,云老鬼身躯在藤蔓中消融,化作绿光渗入塔基。曾被他残害的灵植根系,顺着绿光在石缝里抽出新须。
叶轩看着这一幕,对花紫凝的虚影微微颔首:“多谢前辈出手。”
虚影浅笑摇头,目光转向花千沫时,周身的金光如流水般涌入她体内。
原本苍白的脸颊泛起红晕,断裂的灵脉传来酥麻的暖意,连被炼化的本命灵植气息,都在丹田深处轻轻颤动。
“护住这孩子,便是护住花灵宗的根。”
花紫凝的声音越来越轻,最终化作漫天紫玉兰花瓣,飘落在花灵宗的每一寸土地上。
刹那间,整座山门像是被春神吻过。
断壁上长出紫藤,枯井里涌出清泉,连锁仙塔的裂痕中都钻出了迎春花。
顾清瑶扶着小师妹立在花海中,望着风中摇曳的花枝,恍然明白。
这不是寻常复苏,是祖师以最后神魂为引,重铸了花灵宗的灵脉。
花千沫攥着叶轩递来的丹药,掌心烙着他指尖的温度。
她望着满园繁花,再看向身前背影。
这些日被囚塔顶,听着云老鬼吹嘘道域、看着同门受尽折磨,她早已做好殉宗的准备,却没料到会有这样一个人,如劈云雷霆,携光闯进这绝望牢笼。
“叶宗主……”
她轻声开口,声音还有些沙哑,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。
叶轩回头时,正撞见她抬起的眼眸。、
她眼中曾有的倔强与痛苦,此刻化作融化的星光,亮得惊人。
不等叶轩反应,花千沫已踮脚勾住他脖颈,带血痕的唇瓣轻轻撞上他的。
这一吻带着决绝,如濒死之花扑向阳光。
睫毛在他颊边轻颤,泪滴混着花香与血腥落上他衣襟。身后花海复苏,头顶黑雾破开,风似静止,只剩交缠的呼吸。
她觉出他的僵硬,却侧头加深亲吻!
自他破雾断链,心已沦陷。
叶轩扶上她腰,触到衣下轻颤。
本可推开,指尖擦过她唇上血珠时,终是放软了手臂。
这绝境中从未低头的女子,此刻如收了尖刺的小兽,全然袒露脆弱与依赖。
良久,花千沫退开,脸颊红似樱桃,直视他:“叶轩,我与花灵宗皆归你。你掀道域,我陪你踏玄阴;你战天下,我为你种花。”
她抚上他脸,擦去唇角血迹,声音微颤却如誓言:“别推开我,我不是菟丝花,是能与你并肩的花千沫。”
顾清瑶转身对看呆的小师妹眨眨眼,将天地留给拥吻的两人。
春风卷着漫天花瓣,落在他们交缠的身影上。
叶轩望着眼含星光的她,忽然懂了花紫凝最后的目光。
这不是需庇护的幼苗,而是经风雨仍挺拔的花树,正主动向他伸展枝叶。
他抬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,指尖触到滚烫耳廓:“好,先去神桥宗,再算道域的账。”
花千沫笑了,眼角挂着泪,美得惊心动魄。她知道,这个吻后,人生再不止花灵宗的兴衰。往后刀山火海或繁花似锦,她都会牵着他的手,一步一步走下去。
神桥宗,恢宏大殿内。
“这……可如何是好?”
“糊涂啊!招惹青蘭宗,触怒那位煞星,我等怕是性命难保!”
长老们团团围坐,听闻弟子禀报叶轩斩灭禁忌存在的消息,个个急得直搓手,活像热锅上的蚂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