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灵宗。
“叶宗主,前面就是锁仙塔了。”
引路的小师妹攥着衣角,指节泛白,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,“云老鬼夺权那天,用毒雾熏倒了半个宗门,凡是不肯归顺的长老都被锁在里面。花师姐……花师姐的本命灵植‘九心海棠’,被他活生生炼化成了毒丹啊!”
话音未落,锁仙塔方向传来“哐当”巨响,黑雾缭绕的塔顶炸开一团血花。
叶轩眸光骤沉,葬世符的灰雾在指尖翻涌如活物:“你们退到三里外,没我命令不准靠近。”
顾清瑶拉住还想再说的小师妹,沉声道:“听话,我们在外面接应。”
叶轩的身影已化作一道流光,撞碎锁仙塔外层的黑雾结界时,正撞见一道纤细的身影被铁链拽着甩向塔壁。
“嘭”的闷响炸开,花千沫撞在符文石壁上,素白衣裙瞬间绽开血花。嘴角溢出的血丝顺着下颌滑落,在地面晕开点点红梅,触目惊心。
可她偏着头,睫毛上沾着血珠,眼神却比碎在地上的琉璃还亮:“花千鹤!你这叛徒!我待你如亲弟,花灵宗三百载基业,绝不能毁在你手里!”
“师妹,何必呢?”
阴恻恻的笑声从阴影里钻出来,云老鬼捻着一枚墨绿色的丹丸缓步走出,丹丸表面爬满毒虫般的血丝,“只要你把《百花仙经》的后半部交出来,我便放你去后山修行。你看,这‘蚀骨丹’是用你那九心海棠的花瓣炼的,闻着是不是很亲切?”
“呸!”花千沫啐出一口血沫,血珠溅在云老鬼的黑袍上,
“你这个道域的走狗,算计本宗主时,怎么没想过师兄弟情分?那本仙经就算带进棺材,也绝不会给你这畜生!”
“敬酒不吃吃罚酒!”云老鬼眼中暴起凶光,抓着蚀骨丹就往花千沫心口按去,“你身为道域下的宗主,却暗地和仇敌卿卿我我,我有何错,倒要看看,是你的骨头硬,还是这丹丸的腐蚀性强!”
就在丹丸要触到衣衫的刹那,
“咔嚓——”
一声脆响,笼罩锁仙塔的黑雾突然像结冰的湖面般裂开蛛网般的纹路。
叶轩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塔顶,
还带着破空时的劲风,抬脚就把云老鬼踹得像断线风筝,
“咚”地撞在石柱上,喷出的血雾染红了半面墙壁。
“欺负一个被铁链锁着的女子,算什么能耐?”
叶轩掸了掸衣袖,葬世符的灰雾在指尖凝成细小的漩涡,目光扫过花千沫身上的伤口时,眸色更冷。
“叶轩?!”
云老鬼捂着胸口爬起来,看着对方轻描淡写就破了自己布下的玄阴阵,瞳孔骤缩成针尖,
“你敢闯花灵宗?玄阴宗的长老就在山下,你就不怕道域倾巢来剿?”
“剿我?”
叶轩轻笑一声,挥手间几道气劲飞出,“咔嚓”几声斩断花千沫身上的玄铁锁链。
铁链坠地的脆响里,他转头看向云老鬼,笑容里淬着冰,“等我毙了你,不说道域找我,我也会主动打上道域,不过你现在得先上路。”
花千沫跌落在地的瞬间,下意识伸手想撑住身体,却被一双温热的手稳稳扶住。
她抬头撞进叶轩的眼眸,那双眸子里没有怜悯。
只有不容置疑的笃定,
像暗夜里突然亮起的星。
瞬间撞碎了她所有的倔强。
这个男人,真的来了。
就在这时,整座锁仙塔突然剧烈摇晃,像是有巨兽在地下翻身。
塔底“轰隆”巨响炸响,砖石簌簌坠落,连远山都在嗡鸣震颤。
“怎么回事?”顾清瑶护住脸色煞白的小师妹,目光紧盯着震动源头。
只见后山那座祖师祠堂,竟有金色藤蔓如活物般破土而出,顺着石阶疯长蔓延!
所过之处,枯草丛里钻出嫩绿,焦黑枝头抽出新芽,连空气中的血腥气都被清甜花香涤荡干净。
“咔嚓!”祠堂石门被藤蔓猛地顶炸,碎石飞溅中。
一口雕刻着百花图纹的玉棺缓缓浮起,棺身的纹路正一寸寸亮起,像沉睡的星辰被逐个唤醒。
“是祖师的灵棺!”守祠堂的老仆拄着拐杖跌跌撞撞跑来,浑浊的眼睛里迸出泪光,“祖师坐化前留下遗训,若花灵宗遭灭顶之灾,便以本命仙元护最后一位嫡系传人!”
话音未落,玉棺盖“嘭”地弹飞,一道身着紫裙的虚影从棺中飘出。
她发髻上斜插的紫玉兰开得正盛,花瓣上还凝着露珠,仿佛下一秒就会滴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