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前两天刚下过雨,路边的积雪化冻,土路泥泞不堪。
没多久,汽车发出一声闷响,趴窝了。
司机:“车不行了,少奶奶,我们得下车了。”
柳希音闭了闭眼。
刚才常荣出去扔炸弹,又中了一枪。
泥巴路上,下车步行,一定会留下脚印。
两颗炸弹争来的先发优势又没了。
常荣身上鲜血淋漓,“老高护着少奶奶往左边,我和阿梅从右。”
不能一起走,目标太明显。
这是最有效的疑敌手段。
司机老高毫不犹豫答应。
柳希音说什么都很苍白,就把一只药瓶塞给常荣,“能止血。一定要活着。”
常荣:“一定,回来我……”
“闭嘴。”柳希音阻止他继续立旗,“我们一定都能大难不死。”
然后查出来这次是谁置他于死地,弄死他。
柳希音又紧紧抓着阿梅的手,跟她说:“不要怕,下车之后跟着常荣副官一起跑,能跑多远是多远,先活命要紧,知道吗?”
阿梅:“少奶奶放心,阿梅一定会活着回来伺候您的。”
柳希音抱了抱她,把一把匕首给了她。
都是两个人,分头逃跑,但从生存率上来说,对阿梅是不公的。
因为常荣受伤,跑起来会更艰难,他们更像是为她引开一拨人,是她逃跑路上的最后一道防线。
柳希音却知道自己必须这样做。
柳希音和老高一起下了车。
为了跑得更快,她丢掉了宽大碍事的披风,提着裙摆,趟着泥泞深入左边的林子。
老高护着她,一路上做着隐蔽的标记。
柳希音也做了标记。
西月药社的人虽然没有明面上出来过,但他们一直在。
不管是谁,一定要找过来。
天上果然又下起了雨。
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。
柳希音的鞋都陷在泥里拔不出来,情急之下,她只能把鞋脱掉,两只手拎着走。
林中风声雨声和喘息声交杂,柳希音从没有一刻这样真切地感受到逃亡。
不知道跑了多久,前面没有了路,一条河横亘在眼前。
附近也没有桥。
老高:“少奶奶,那边有个茅草屋,我们可以先去避避雨。”
柳希音往后看了看,“你确定吗?”
老高:“后面没声音了,我们应该安全了,您不能淋这么大的雨。”
柳希音却往后退了两步,握紧了手里的药瓶,“是吗?”
老高跟过来,“少奶奶,您这是做什么?”
柳希音抬手将药瓶砸到他脸上,药瓶里的粉末遇到水,发出滋啦的声响,老高捂住脸,发出痛苦的惨叫。
“少奶奶!”
柳希音拔下头上的簪子,上前抵在他脖颈的大动脉上,“说,你们是什么人?”
柳希音调制的药粉,腐蚀性极高,遇水更杀伤力扩大一倍,饶是老高人高马大,此时也捂着脸哀嚎不止,直接跪在了地上,“少奶奶,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?”
柳希音头发散乱,湿发贴在脸上,“听不懂吗?从那些车出现,你就故意把我往这里带,那么多人开枪,左右都有,怎么那么正好只打伤了常荣,没有伤到你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