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后，吴巨与李斯再次审问文恺，获得了更多细节。例如，窃贼的个子不高，文恺形容他比自己矮一头。

吴巨本能认为此人不大可能是军人，毕竟军人体格通常更为健壮。然而，这一观点遭到李斯反驳，因为士兵的身高同样参差不齐。

吴巨细思之下也认可此理。当时人们的营养状况普遍较差，身高偏矮并不罕见。试想，即使经历过无数次战斗的战士，也可能因童年时的贫困而无法达到文恺这种世家子弟的身高。

文恺补充了一些新线索，协助绘制出更加精确的窃贼画像，虽有所进展，但依旧难以锁定目标。原本画像的相似度为五成，如今提升至六成。

……

可以确认的是，窃贼直接复制了标准答案。这份答案是在试卷题目一同制定时产生的，出题者最初被集中于咸阳城外的一处隐秘庄园共同完成试题，答案则存放于庄园内某间房中。房间四周戒备森严，三步一岗、五步一哨，连苍蝇都难以靠近，早晚更有专人核验。

不过，答案泄露的时间并非在庄园期间，而是在运抵咸阳后发生的。能够知晓答案存放位置并接近它的人寥寥无几。

排除高层后，现场仅剩守卫房间的士兵以及部分可自由行动的小吏或杂役，人数仍不少。

吴巨询问李斯：“最近有人请假或失踪吗？”

李斯摇头：“查过，没有。”

吴巨点头道：“这家伙倒挺沉得住气，跑路等于自曝身份。”

李斯曾在廷尉司任职，熟悉办案流程，说道：“未必只是冷静，他取财必定有所图，此图也可能束缚了他的行动，让他无法安心逃离。”他举例，“我见过窃贼因家人病重而行窃，被抓时心系家人，不敢逃走。”

“有道理！”吴巨点头，“既然难以缩小范围，那就别费劲了，全抓起来审问。”

李斯虽不知吴巨具体计划，但见其信心十足，便答道：“好！”

出发前，吴巨返回吴府，从实验室取走一件工具……

不久，数百人聚集于 ，四周布满士兵，持械戒备。其中混杂着士兵、低级官吏与杂役。

吴巨大声宣布：“诸位或许不知，半个时辰前，我们确认，科举答案已被泄露，而这泄密者就在你们之中！”

此言一出，人群顿时 动不安。

“当然，你们大多清白无辜，”吴巨继续说道，“若窃贼主动自首，可保全家平安！”

众人交头接耳。

吴巨冷笑：“看来你还存侥幸之心。没关系，我自有手段让你现形。”

他叫来小温，递上画像，说：“先按这张图找找相似的。”

小温点头，拿着画像走入人群。

不过十分钟，小温返回，挠头道：“画像太模糊，像样的至少有几十人。”

吴巨摸了摸下巴，说道：“这算是缩小范围了，可以先从他们之中找线索。来人！你们几个帮忙，把这些嫌疑人带出来。”

他点了几个士兵。

“是！”士兵们应声而去。

小温随同士兵返回，将所有人逐一带来。

待所有疑似者都站到前面后，小温回到吴巨身旁。吴巨招呼小温，与李斯一起进入一间屋子。

接着，吴巨点燃了蜡烛。

大白天点蜡烛做什么？李斯和小温都感到疑惑。

“小温，如果你想在刑侦领域有所作为，我就再教你一项技巧吧，这是除了素描之外的刑侦技能。”吴巨说完，举起了手。

“你知道我们每个人的手指都有纹路吗？”他说。

“知道。”小温点头。虽然科技还不发达，但人们都知道手指上有纹路。

“不过，你可能不知道，每个人的指纹都是独一无二的。即便天下人口众多，却没有两人的指纹完全相同！”吴巨语气笃定地说。

小温有些惊讶，这个事实他确实不清楚。以前有人比对指纹发现差异时，也曾有过猜测，但这个时代缺乏数据库支撑，这种说法显得毫无根据。

“不仅如此，我们身体上的毛孔会持续分泌油脂和汗液，因此只要手指接触物体，就一定会留下指纹，就像这样。”吴巨随手摘下自己的玉佩，在上面按了一下，递给两人查看。

李斯接过仔细观察，果然如此。他又递给了小温，说道：“这个理论前所未闻，若用于破案，效率定会大大提高。很多情况下，罪犯都会留下指纹。”

随后，吴巨取出准备好的笔记本和印泥。“让他们分别在纸上按下十个手指的指纹，再签上名字。”

“我懂了。”小温点点头，接过物品，带着士兵去采集指纹了。

吴巨笑着对李斯说：“李斯，现在你知道我是怎么找出窃贼了吗？”

“明白了。”李斯点头道，“但仅有这些指纹还不够，那些原始指纹又该如何确定呢？”

“有办法的，我晓得不少。”吴巨从随身锦囊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晃了晃，“猜猜这是啥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