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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9章 典韦篇——古之恶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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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再来?”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咸涩的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,胸中的战鼓却擂得更响。

“且住!”明公洪亮的声音适时响起,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和激赏,“虎痴斗恶来,真乃天赐孤之双璧也!今日不分胜负,来日方长!典韦、许褚,皆重赏!”

明公的声音带着喜悦,穿透校场上的烟尘。我拄着戟,胸膛剧烈起伏,汗水混着沙土流进嘴角,咸涩中带着一丝铁锈味。抬眼望去,许褚也正望过来,他那双虎目中,先前的狂傲尽数化作了凝重,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意。

自那日起,许褚便成了明公的另一面坚盾。校场上的火星熄了,但一种无声的默契在我们之间滋生。巡营时,他常沉默地走在另一侧,高大的身影与我并肩,如同两座不可逾越的山峦。偶尔目光交汇,不必言语,彼此都懂——明公的身后,有我们。

然而,建安二年的宛城,空气中弥漫的气息却让我背脊上的肌肉不自觉地绷紧。张绣降而复叛的阴影,如同水底潜藏的巨鳄,悄无声息地搅动着暗流。明公似乎沉浸在兵不血刃拿下宛城的喜悦里,甚至……还有几分别样的心思。我冷眼旁观,看到那个被唤作邹氏的妇人被接入内帐,看到明公脸上那种久违的、近乎轻佻的笑意。营中渐渐弥漫开一种松弛的、带着酒气和脂粉甜香的气息,与我记忆中刀兵肃杀的军营格格不入。

不安,像冰冷的藤蔓,悄然缠上心头。我紧握腰间的铁戟短柄,冰凉的触感也无法驱散那份焦躁。巡视的脚步比往日更沉,目光如同鹰隼,扫过每一顶营帐、每一张面孔。那些张绣旧部的眼神深处,似乎总藏着些什么,像幽暗水潭下闪烁的磷火。

夜,终于还是来了。中军大帐灯火通明,丝竹管弦之声飘荡出来,夹杂着劝酒的喧哗与放浪的笑语。我按剑立于帐外,如同一尊沉默的石像。晚风送来帐内的酒香和脂粉气,甜腻得令人作呕。胡笳声呜呜咽咽,吹得人心头发慌。

“将军,喝碗热汤暖暖身子吧。”一个亲兵端着碗上前,声音带着讨好。

我目光扫过他端碗的手,那指节粗大,虎口老茧厚重,绝非寻常火头军的手!心头警兆如同冰锥刺入!我猛地抬手,一掌将那陶碗打飞!

“啪嚓!”陶碗碎裂在地,滚烫的汤汁四溅。

“滚!”我低吼一声,手已按在剑柄上,目光如电,死死盯住那“亲兵”骤然变色的脸。

那人眼中凶光一闪,却强自按捺,低头匆匆退入黑暗。我心中的不安瞬间攀升至顶点!不对劲!这松弛的夜,这靡靡之音,这暗藏的窥伺……每一丝风都带着阴谋的味道!我猛地转身,对身后几名亲信牙门兵低吼,声音压得极低,却字字如铁:“传令!各部即刻戒备!有变!速去!”

亲兵领命,身影迅速消失在营帐的阴影里。我深吸一口气,冰冷的空气带着夜露的湿气涌入肺腑,却无法浇熄心头的焦灼。我再次握紧了手中的剑柄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目光如炬,刺破这看似歌舞升平的迷障,死死盯住那灯火通明的大帐——明公就在里面!这念头如同烙铁,烫得我灵魂都在战栗。我必须守住!守到援兵警觉!守到明公脱险!哪怕……以血肉为门!

“杀——!!!”

凄厉的喊杀声如同平地炸雷,毫无征兆地撕裂了宛城寂静的夜空!瞬间,四面八方,无数黑影从营帐的阴影里、辕门的死角处、甚至堆放辎重的角落里猛地窜出!如同蛰伏已久的毒蛇骤然亮出獠牙!火光!无数火把被同时点燃、抛掷!烈焰腾空而起,贪婪地舔舐着干燥的营帐和辕门,映照出叛军狰狞扭曲的面孔和雪亮的刀锋!

“敌袭!护驾!护驾——!”我的吼声如同受伤的狂狮,瞬间压过了叛军的喧嚣!声浪在混乱的营地上炸开。

但晚了!太晚了!醉酒的士兵如同待宰的羔羊,刚从美梦中惊醒,便被凶狠的刀矛砍翻在地。惨叫声、兵刃撞击声、火焰燃烧的噼啪声、叛军疯狂的呐喊声……瞬间交织成一片绝望的死亡乐章!

“典韦!速救明公!”曹安民的嘶吼声带着哭腔,他浑身浴血,从混乱中冲到我面前,脸上满是惊惶,“张绣那狗贼!他反了!胡车儿那杂碎,趁乱盗走了将军的双铁戟!”

什么?!

仿佛一道九天惊雷狠狠劈在头顶!我下意识探手抓向背后——空空如也!那对与我性命相连、饮血无数的铁戟,竟真的不翼而飞!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心脏!没有戟……在这千军万马的混战中,如同猛虎被拔去了利爪尖牙!

“啊——!”我发出一声狂怒至极的咆哮,那声音里充满了被戏弄的暴怒和无边的杀意!胡车儿!张绣!好贼子!

“刀来!”我猛地劈手夺过身边一个被吓傻的亲兵手中的腰刀!刀锋冰冷,却轻飘飘如同朽木!这根本不是我的戟!但来不及了!叛军的洪流已经裹挟着烈焰与死亡,如同决堤的怒涛,疯狂地涌向中军大帐的方向!

“随我挡住辕门!死战不退!”我目眦欲裂,对着身边残存的、因我吼声而勉强聚集的十几个亲兵咆哮。声音嘶哑,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。

没有铁戟,我便以血肉为墙!以残躯作门!

辕门,成了风暴的中心,成了地狱唯一的入口!叛军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群,一波接着一波,悍不畏死地扑来!他们眼中燃烧着疯狂和贪婪,张绣的悬赏令让他们彻底变成了嗜血的野兽!

“杀典韦者!赏千金!封千户侯——!”

这吼声如同魔咒,刺激着每一个叛军的神经。

我手中的腰刀早已砍得卷刃、崩口,最后“咔嚓”一声断成两截!滚烫的敌血喷了我满头满脸,模糊了视线。我随手抓起地上一支不知是谁遗落的长矛,矛杆粗糙,带着未干的血迹。

“噗嗤!”矛尖狠狠捅进一个冲在最前、张着大嘴嘶吼的叛兵胸膛,巨大的冲力将他整个人挑了起来!我双臂肌肉坟起,如同虬龙盘踞,怒吼一声,竟将那人连同他身后的另一个叛兵一起狠狠掼了出去!沉重的尸体砸翻了一片涌上的敌人!

“来啊!狗贼!典韦在此!”我咆哮着,如同受伤的洪荒巨兽,手中长矛化作索命的毒龙,每一次刺出、横扫,都带起一蓬蓬滚烫的血雨!矛锋所向,骨断筋折!

然而,敌人太多了!杀之不尽!砍倒一个,立刻有两个、三个补上!身边的亲兵一个接一个倒下,惨叫着被无数刀矛淹没。每倒下一个,我的心就像被剜去一块。最后,只剩下我一人!独自矗立在这血肉磨盘的中央!

“咻!咻咻!”

冰冷的箭矢如同毒蜂般攒射而来!我猛地旋身,长矛舞成一片模糊的光轮!

“叮叮当当!”大部分箭矢被磕飞,但一支刁钻的冷箭狠狠咬进了我的左肩!剧痛如同毒蛇噬咬!紧接着,右腿一阵钻心的刺痛!低头看去,一杆长枪的锋刃已经穿透了我的大腿肌肉!

“呃啊——!”剧烈的疼痛反而激发出我骨子里最后的凶性!我猛地发力前冲,不顾那还扎在腿上的长枪,手中长矛如同毒龙出洞,瞬间洞穿了那个偷袭者的咽喉!滚烫的血喷溅而出!

更多的兵器从四面八方袭来!刀砍在肩甲上,迸出火星;矛刺在腹部的铁叶上,发出沉闷的撞击;箭矢擦着头盔飞过,带起刺耳的尖啸……我如同置身于刀山枪林之中!每一次格挡、每一次闪避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口,剧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神经!身上的创口越来越多,鲜血如同小溪般汩汩流淌,浸透了破碎的衣甲,在脚下汇聚成粘稠的血洼。

力气在飞速流逝。每一次挥动那沾满血肉碎骨的长矛,都变得无比艰难,仿佛手臂上坠着千斤巨石。呼吸如同破旧的风箱,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肺腑撕裂的痛楚。视线开始模糊,火光、人影、刀光都晃动成一片猩红的色块。

“典韦!明公已由后帐突围!快走——!”曹安民凄厉的喊声从混乱战场的边缘传来,如同从天外飘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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