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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9章 典韦篇——古之恶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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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叫典韦,陈留人氏。风雪呼啸着刮过陈留郡外那片枯寂的树林,冰冷的雪花被风裹挟着,狠狠抽打在我赤裸的胸膛上。然而我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,反而有一股灼热在血脉深处奔腾冲撞,仿佛要破体而出。我手里攥着那对沉甸甸的铁戟,冰凉的触感直透掌心,却奇异地安抚着我胸中翻腾不休的兽性。这双铁戟,是我唯一能牢牢抓住的、属于这人间的实物。

“嗷——!”

一声震彻山林的咆哮撕裂风雪,枯枝上的积雪簌簌落下。前方不远处的雪地上,一只吊睛白额大虎正死死盯住我,琥珀色的兽瞳里燃烧着饥饿与凶残的火焰,涎水沿着它森白的利齿滴落,在雪地上烫出一个个小坑。它粗壮的四肢微微下伏,那是扑杀前的蓄势。

“来!”我低吼一声,声浪撞在迎面而来的风雪上。那虎也动了,挟裹着腥风与碎雪,如同巨大的石碾轰然撞来!雪沫被劲风卷起,迷蒙了视线,只有那腥臭的气息瞬间扑到面门。

我不退反进,迎着那庞然巨影猛地踏前一步!铁戟撕裂空气的尖啸压过了风声,带着我全身的力量和胸中那团不吐不快的凶戾,狠狠贯出!

“噗嗤!”

左手的戟锋,精准无比地捅进大虫张开咆哮的血口深处!温热的腥血猛地喷溅出来,烫得我脸颊生疼。右戟紧随其后,挟着风雷之势,狠狠斩向那粗壮的脖颈!利刃切入骨肉的滞涩感清晰地传回手臂,伴随着令人牙酸的“咔嚓”声。虎头几乎被整个斩断,仅连着一点皮肉,庞大的身躯借着前扑的余势轰然砸在我面前的雪地上,溅起大片猩红的雪泥。滚烫的虎血迅速在雪地上蔓延开,刺目的红与冰冷的白形成惊心动魄的对比。

我喘息着,低头看着自己沾满虎血的双手和铁戟。那戟尖的寒光映着雪色,竟微微颤抖着。方才那一瞬的搏杀,竟有种奇异的熟悉感,仿佛这血腥的撕裂感,才是我的归宿。

“好汉子!好手段!”

一声洪亮的赞叹穿透风雪传来。我猛地抬头,只见林外官道上,一彪军马肃立,当先一人,身披重甲,威猛异常,最令人心惊的是他那只被布带覆盖、仅余一只眼睛的面容——正是夏侯惇将军。

夏侯将军策马近前,那只独眼上下打量着我,带着毫不掩饰的激赏:“如此神力,屈身草莽,岂不可惜?可愿随某家去见明公?当今天下汹汹,正是男儿用命之时!”

明公?曹操?这个名字像一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,在我心中激起层层涟漪。我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际,风雪依旧,但胸中那股长久以来漫无目的奔突的灼热,似乎第一次,隐约找到了一个方向。

……

建安元年,兖州濮阳。喊杀声震得人耳膜发麻,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烟尘气。明公为解濮阳之围,亲率大军冲城。我紧握双戟,寸步不离地护在他马前。城门洞开,喊杀声骤然拔高,如同沸腾的岩浆从地狱口喷涌而出!吕布军潮水般涌来,箭矢如飞蝗蔽日,破空的尖啸声撕裂耳膜。

“典韦!护住明公!”夏侯将军的声音在混乱中炸响,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。

“喏!”我的吼声压过战场的喧嚣。双戟在我手中化作两道致命的旋风,每一次挥出都卷起血雨腥风。沉重的戟锋切开皮甲、斩断矛杆、撕裂骨肉,发出沉闷或清脆的碎裂声响。温热的血不断溅在我脸上、身上,黏腻而滚烫,浓重的铁锈味直冲鼻腔。我无暇抹去,眼中只有前方明公那身沾满烟尘与血污的袍甲,那是乱流中唯一的礁石。

突然,头顶劲风呼啸!我猛地抬头,瞳孔骤缩——数支粗大的弩箭,带着毁灭的气息,正撕裂空气,朝着明公的方位狠狠攒射而来!

“明公小心!”嘶吼声冲出喉咙的同时,身体已本能地做出反应。我猛地前冲,如同投石机甩出的巨石,用宽阔的脊背和沉重的铁戟迎向那片死亡的阴影!

“铛!铛!铛!”

数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几乎同时炸响!巨大的冲击力狠狠撞在我的戟杆和背甲上,震得我双臂发麻,气血翻涌。一支弩箭擦着头盔边缘掠过,带起的劲风刮得脸颊生疼。我死死钉在地上,脚下犁出两道深沟,才堪堪稳住身形。背后传来火辣辣的痛感,背甲凹下去一大块。

“典韦!”明公惊魂未定的声音传来。

我深吸一口气,压下喉头的腥甜,头也不回,声音嘶哑却坚定如铁:“明公勿忧!有某在!”我再次挥动双戟,将冲近的两个敌兵连人带盾劈开。盾牌碎裂的木屑和血肉一起飞溅。那弩箭带来的冲击还在手臂的骨头里隐隐作痛,但这痛楚反而更清晰地让我确认了自己的位置——我是明公身前最后那道门。门若在,明公当安。

……

许都的日子渐渐安定下来,明公的基业如日中天。我成了他身边形影不离的护卫统领,那对饮饱了无数敌血的铁戟,也成了许都军中人尽皆知的象征。军士们私下里唤我“古之恶来”,敬畏中带着疏离。我习惯了沉默,习惯了守在明公帐外,像一尊沉默的铁塔。直到那个午后。

校场之上,阳光毒辣。一个身形雄壮如熊罴的汉子站在场中,手持一柄环首大刀,正是新投明公的许褚。他环视四周,目光如电,带着不加掩饰的傲气与挑战。

“久闻典将军双戟无敌,许褚不才,愿以手中刀,领教将军神技!”他的声音洪亮,如同擂鼓,在空旷的校场上回荡。

四周瞬间安静下来,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。我看向明公,他端坐高台,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,微微颔首。一股久违的灼热感,猛地从丹田窜起,瞬间点燃四肢百骸。那是猛兽遇到同类时才有的兴奋与战意。

“好!”我只吐出一个字,大步踏入校场中央,铁戟拖在身后,在夯实的土地上划出两道浅浅的痕。

没有试探,没有花巧。许褚一声暴喝,如同惊雷炸响,巨大的环首刀带着劈山断岳的气势当头斩落!刀风未至,那凌厉的压迫感已激得我须发皆张!我双足如生根般钉入地面,低吼一声,双戟十字交叉,迎着那势不可挡的刀锋全力上架!

“铛——!!!”

一声穿云裂石、震耳欲聋的巨响轰然爆开!火星如同金色的暴雨般从戟刃与刀锋猛烈撞击处疯狂迸射!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沿着戟杆狠狠砸入我的手臂、肩膀,直透脊背!脚下夯实的土地猛地向下凹陷,蛛网般的裂纹瞬间蔓延开去!虎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,滚烫的液体顺着戟杆流下,是血。

对面的许褚同样浑身剧震,他那张粗犷的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惊诧,显然没料到我能硬撼他这蓄势已久的全力一击。他那壮硕的身躯也晃了一晃,脚下的地面同样裂开。

好力气!我心中暗赞。胸中的战意被这一击彻底点燃,如同泼了滚油的烈火,熊熊燃烧!我猛地撤开双戟,不再硬拼,步法疾如鬼魅,瞬间欺近!沉重的铁戟在我手中竟如穿花蝴蝶,化作漫天戟影,虚实相生,点、刺、扫、撩,如狂风暴雨般攻向许褚周身要害!沉重的戟锋撕裂空气,发出尖锐刺耳的“呜呜”声。

许褚怒吼连连,大刀挥舞如轮,泼水难进。刀光戟影疯狂交织碰撞,“叮叮当当”的撞击声密集如暴雨打芭蕉,震得校场四周观战的士卒耳中嗡嗡作响,不由自主地捂住耳朵。每一次兵器碰撞都激起耀眼的火星,在烈日下如同金色的流萤飞舞。我们脚下的地面早已一片狼藉,尘土被激荡的气流卷上半空,形成一片迷蒙的黄雾。

汗水如溪流般从额头、鬓角滚落,流进眼睛,带来一阵刺痛。手臂沉重如同灌满了铅水,每一次挥动都牵扯着酸痛的筋骨。但心中的那团火却越烧越旺!许褚的刀法刚猛霸道,大开大合,每一刀都带着开山裂石的威势;我的戟法则更显刁钻狠辣,时而如毒蛇吐信,疾刺要害,时而又如巨斧开山,力劈千钧!我们在校场中腾挪闪转,身形化作两道纠缠不休的旋风,所过之处,烟尘滚滚,气势惊人。

不知战了多少回合,日头已微微西斜。两人身上都挂了彩,我的衣甲被刀锋划开数道口子,渗出血迹;许褚的肩甲也被我的戟刃削去一角。呼吸都如同拉扯着灼热的铁砂,胸腔火辣辣地疼。明公早已站了起来,目光灼灼地看着场中。

又一次剧烈的碰撞后,两人借着反震之力各自退开数步,拄着兵器剧烈喘息。校场上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在回荡。汗水顺着我的下巴滴落在滚烫的沙地上,瞬间蒸发,发出“滋滋”的轻响。我抬起头,目光穿过弥漫的烟尘,与许褚那同样燃烧着战火和不甘的目光狠狠撞在一起。

“痛快!”许褚喘息着,声音嘶哑却带着兴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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