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末，李秋水跟蒋老通了话，便应约又去了东郊外的“牛家山庄”，这次进门时他还是摁了车喇叭，门里出来的还是那个保安，李秋水摇下车窗，保安看来已经记住他了，什么也没说，用遥控器开了门，李秋水就直接开车进了大院。

这次没有人来接他，他停好车还是没有贸然进楼，而是给牛婉婧打了电话，电话一接通，李秋水还没自我介绍，牛婉婧就先开口说：“李医生，你到了吗？”显然她存了李秋水的电话。

李秋水说：“我刚到了，现在进去可以吗？”

牛婉婧说：“可以啊！我们一早就在等你呢，还是上次我妈妈的治疗室，要不要我出去接你啊？”

李秋水知道她这是客气，说：“不用，我认的路。”挂了电话，李秋水便背了自己的医疗箱，锁了车门，向楼内走去。因为这次需要针灸，所以，他带着自己的设备。

牛家的这家公司和王宗林家的公司的成长经历十分相象，早年也是一家省属国营企业，叫“省稀有金属矿业公司”，那时候国家经济和科技都十分落后，这种公司有头脑有眼光的人觉得必须搞，可搞起来没有需求，技术又十分落后，别说养设备了，半年都发不出工人的工资，后来实在维持不下去，不得不改制。

牛婉婧的爷爷牛清山就把公司捣腾成了自己家的私有公司，改名为“省稀有金属矿业有限公司”。前十年公司困难的时候，人跑的就剩二十三个人了，别说工资，吃饭都很困难，一眼看着就要倒闭，后来突然就打通了国际销售渠道，一下就活了过来，当年就发展到五百多人。

由于国外对纯度要求高，牛清山便想方设法引进设备，引进人才，使技术一步一步地不断迭代，上台阶，从领先国内，到领先国际，再到那年美国轰炸南斯拉夫中国大使馆，国内的军工一下火起来了，需求一下起来了，而且是连年大暴涨，企业一下子就腾飞了起来，到现在发展成两万多人的大企业，而且实现了全机械化生产。

六年前牛清山得肝癌去世，企业的管理传给牛婉婧的爸爸牛吉业。牛吉业还有个姐姐早定居加拿大了，走的时候企业还要死不活的，所以，对企业没有想法，企业的股权百分之九十七在牛吉业手里。

因为他们这样的企业是高价值企业，社会关系又相对比较纯净，社会知名度低，一般人并不了解。牛吉业的妻子，也就是坐轮椅的女人，名叫宋传芳，北京理工大学毕业的，来企业两年后，嫁给牛吉业的。

上周一家人吃完饭时，拉起聘用李秋水的事了，这是小事，牛吉业不会管的，宋传芳或者牛婉婧决定都是有效的，牛吉业只是关心娘俩的病，又对李秋水很好奇，这时也没去企业，一家人在宋传芳的治疗室等着李秋水。

牛婉婧约摸李秋水该上楼了，便在走廊上等着。她也是富家千金，集万千宠爱与追捧于一身，但受家风和家教影响，没有富二代富三代那种骄纵炫富的意识，飞扬跋扈的性子，有的是理性睿智，朴素平常的心性，谦虚的以礼待人的生活态度。也正是这样拿捏住了李秋水。

李秋水一上二楼，出楼梯口，便看到牛婉婧，牛婉婧立刻喊了一声：“李医生！”

李秋水再次被她的态度感染，说：“不好意思，我是不是来晚了。”

牛婉婧笑盈盈的说：“不晚，不晚，请！”

李秋水先一步跨进门，牛吉业立刻迎上前与他握手，牛婉婧介绍说：“这是我爸爸。”

牛吉业立刻说：“牛吉业。”

李秋水也忙说：“牛伯父好。”

牛吉业立刻礼让说：“坐！坐！”

屋里就她们一家三口，再加李秋水。李秋水一坐下，牛婉婧便把“聘用协议书”放到他手边，显然这是她们家的制式的协议书，李秋水拿起认真的看了一遍，没有什么过分的条款，就是聘用金写了人民币五十万元\/月。

李秋水更正说：“上次不是说了，和蒋老的一样，十万吗？”

牛婉婧不容质疑的说：“你说的是十万，我说的是五十万。”

李秋水还是坚持说：“那就还写十万吧，五十万不合适。”

宋传芳劝解的说：“你放心，给你五十万，给蒋老也打五十万，不会给你惹麻烦的。”

牛吉业也发话说：“你和蒋老都是特殊人才嘛，这个聘金不算多，就算是点生活补助费吧。以后你有其它需求，尽管说，我们一定大力支持。”

这话说的让李秋水听着暖心，说：“谢谢伯父。”

牛婉婧生怕他不签合同，把签字笔的笔帽退了，把笔直接塞到他手里，说：“当紧签吧，一个大男人，别婆婆妈妈的。”

李秋水被她说的脸都红了。他也已不是那种小气的没经历没见过世面的人了，两个亿的诊金他都收过。既然这样，他们一家都认可，给蒋老也是这个数，他也没再多想，签了字，摁了手印。

牛婉婧又放下一张银行卡，说：“今天是给你打卡的日子，密码是六个六，蒋老的要一周后再打卡。”

李秋水看了一眼银行卡，也没着急就拿，也再没计较别的，转入正事，说：“我先给婉婧小姐摸摸脉吧。”

牛婉婧立刻乖巧的在一侧坐了，李秋水早扫视了她的身体，又给她摸了脉，说：“婉婧小姐和你妈妈有同样的脑血管先天狭窄，而且在同一个位置。你们如果不相信，可以到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去检查，最好是做造影，会看的很清楚。”

牛婉婧显然对自己脑血管的情况做了充分的了解，说：“我妈妈说脑血管造影检查对人身体影响很大。再说，就是做脑血管造影检查，看出血管有狭窄，也不能就确诊血管会爆，什么时候会爆啊。医院也不会就给开颅治疗，还是就由你给看吧。”

李秋水推荐牛婉婧去做脑血管造影检查，是希望印证他的判断，消除她们的质疑，所以他又解释说：“做脑血管造影检查对人体是有影响，但不大，年轻人根本没事，完全可以做一个，毕竟做了心里有数。

“当然，检查发现有狭窄这就很了不起了，至于你的血管会不会爆，什么时候会爆，那是我的一种经验推断，医院检查是不会给你推断的，只是看到什么给你什么。”

这么年轻的医生，才看了几天病，哪来的这种经验，就敢这样推断，脑血管狭窄，那年那年会爆。这要在李秋水上次来的上午，宋传芳也会想李秋水是在说大话，说严重点，甚至是在欺诈。可今天她没这么想，反而想：李秋水极力推荐她们去做脑血管造影检查，不是要藏着掖着，显得光明磊落的。

宋传芳说：“要不做检查你能给治疗吗？”

李秋水肯定的说：“那不影响我治疗，我治疗是按我的诊断来的。只是为你们能看到，心里有数。”

宋传芳一听这样，只是为消除她们的疑虑，便肯定的说：“那就不去检查，你给直接治疗就行。”

“好吧！”李秋水也没再坚持，又说：“你们的病用西医已经没法治疗，只能用中医的方法治疗，吃中药加针灸。婉婧小姐需要三个疗程，每个疗程三次，每次间隔一周，再配合每天吃中药。夫人要两年后才能见效，也是每天吃中药，第一年前半年每一周针灸一次，后半年每两周针灸一次，第二年每月针灸一次。”

宋传芳见李秋水这么有规划，口气这么肯定，有一种要走出绝境的感觉，说：“好，只要你能给我治好了，我拿一个亿，给你塑个金身。”

李秋水一听，笑了，说：“这一个亿的金身不好拿，因为这个‘治好’不好界定。以我的经验，只能治疗到让你能行走自如，生活自理，至于能不能好到如初，我还不知道你当初是什么样子，不敢保证。”

宋传芳一听，能让她行走自如，兴奋的说：“我不要求别的，只要行走自如就算好了。”

李秋水笑着说：“那还有希望，咱们共同努力吧！”

宋传芳、牛吉业、牛婉婧都笑了。

宋传芳被扶到治疗床上仰面躺着，牛婉婧就在沙发上仰面躺着，李秋水给她们同时施针。

牛婉婧都是在头部，扎了七针，当然，李秋水不是普通施针，还有通过针灸度入《荒界医典》之气。牛婉婧微微闭着眼睛，银针刺入她的头部，起初只感觉酸胀，李秋水中途给她捻针的时候，会有像电流刺入一样，很明显，她的整个身子都在一颤一颤的。

宋传芳还有别的穴位，扎了十七针，头部扎了九针，一侧身体扎了八针。同样，银针刺入她的头部和身体，起初只感觉酸胀，李秋水中途给她捻针的时候，也会有像电流刺入一样，自然，她的比婉婧的更强烈一些，也很明显的，她的整个身子也是在一颤一颤的，比婉婧的震颤幅度更大一些。

同时，宋传芳的病情更严重，电流会忽然像乱流一样在她的头部窜流着，持续有两秒钟，让她有一种不可忍受的刺激感，可正当她要喊叫、发作，忽然，那种感觉又消失不见了。过后，她的脑部又一阵舒爽的感觉，甚至瞬间传遍全身，让她不禁闭着眼享受，真有性高潮后的快感，太美妙了，只是太短暂了，反让她感到遗憾，甚至在渴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