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应该啊!
孟晚词险些怀疑自己耳朵:“你确定是陆压,而不是旁人?”
虽说以往他都有量刑过重的事迹,可大多也只是因为其为人公正,嫉恶如仇,就算过重,也多是在律法范围之间。
像这般,给偷鸡的判死刑,还是头一遭!
孟晚词忙的拉着柳丝丝往刑部去。
走到门口时,柳侍郎也恰好到了。
柳丝丝眼睛哭的像兔子。
柳侍郎心中也不好受,索性带着二人一同进去。
陆压这会儿,已经被押在牢里了。
孟晚词同柳侍郎一起看了卷宗,确是如柳丝丝所说那般,毫无半分夸张。
她沉思片刻,问道:“当年诬陷陆压父亲的那个凶手,是不是一直都未归案?”
柳侍郎点头:“几年前倒是捉到了,只是因着人都六十了,关在牢里有吃有喝,比他在外面都舒坦,陆压才主动提出,不予追究,将其放了。”
“那此人如今在哪?”
“说是被放回老家,可陆压一直找人盯着,据说依旧在京城周围游荡,住在了个什么,上溪村。”
孟晚词恍然:“那就对了。”
“这个偷鸡的,也是六十多,住在上溪村,想必就是陆压的那个仇人。”
“既如此,还是先到上溪村看看吧。”
柳侍郎很是认同。
柳丝丝也想跟着一块儿去。
孟晚词却摇头:“你还是现在这同陆压说说话。”
“他性子虽冷了些,可却也不是如此意气用事的人。”
“想必是受了什么刺激,亦或是听见,看见了什么,这些还需你去问出来。”
柳丝丝当即点头,匆匆叫人领着她去牢房。
而孟晚词则与柳侍郎,坐着马车出了城,一路往上溪村去。
上溪村住在条小溪的上游。
是个贫困村,不大,才有十来户人家住着。
孟晚词下车后,和柳侍郎分开去看。
走在路边,从村头走到村尾。
她忽的发现了个问题——
“这村里,怎么都没鸡?”
是了。
像这些村子,大多都是将家禽家畜养在后院儿。
可凭她全都绕了遍,却发现别说鸡,就是鸡毛都没看见一根。
孟晚词站定,四处瞧了瞧,正好有个光屁股小孩儿跑出来。
她将人喊住,从袖袋掏出枚糖果:“小弟弟,你们村不养鸡吗?”
小孩儿拿过糖果,毫不怯场:“我们村的鸡,都被老赖头偷完了!”
两人交谈的动静,将院中人引了出来。
是个衣着朴素的妇人,看见孟晚词,忙将小孩儿抱起来:“小孩儿不懂事,冲撞了姑娘。”
“不知姑娘来……”
孟晚词扬唇,笑容亲和:“我是府衙的人,听说你们村有人偷鸡,来看看。”
“偷鸡怎会将全村的鸡都偷了?”
妇人听到,面露气愤:“老赖头这几年住在我们村,起初大家都觉得他是老人,又孤身一人,谁家饭煮多了,都会匀口给他。”
“村长甚至还拨了两亩良田给他,只要肯干,肯定是饿不到。”
“可他,可他!”
妇人说到激动时,声音大了些,周围的村民也走了出来,替她接话:
“可老赖头只图享乐,吃惯了我们接济的饭,今年收成不好,咱们自己家都顾不过来,自然也不能给他饭了。”
“他却反过来说我们村要饿死他,隔三差五就偷我们的鸡,前几日被咱们村的人给打了一顿,居然怀恨在心,给我们村里的井水下了药!”
“遭瘟的。”
村民们各个眼神愤懑。
孟晚词听的直皱眉。
果真这个世界上,不是老人变坏了,而是坏人变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