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沈玉真分明能感觉到,对方正在深深凝视着自己。
这副“古怪面具”,他永生难忘。
这正是他与“薛无厌”成婚那夜,洞房花烛时对方所戴的面具。
沈玉真怎么可能忘记?
“薛无厌”可是原着中嗜血暴戾的反派大boss。
自穿书以来,这个名字就如阴霾般刻在他骨子里,萦绕在他心头。
曾经他对“薛无厌”那般恐惧,又怎会忘记这副面具的模样?
此刻再见这面具,因这小障眼法仍是当初那个二级层次的术法,筑基期的沈玉真自然能一眼看穿。
他顿时明白了什么,难以置信地望着“薛雁”。
薛无厌心念微动,面具瞬间消散。
他刻意压低嗓音,模仿成婚那日的声线,一字不差地重复道:“你我既已成婚,各自修行便是。”
这正是洞房之夜,“薛无厌”对他说的原话。
沈玉真彻底呆住了,怔怔地望着“薛雁”,只觉一道惊雷当头劈下,直击灵魂深处。
眼前一黑,险些晕厥过去。
但——
这真相竟没有想象中那般难以接受。
反而……
心底最深处泛起一丝隐秘的欢喜。
薛无厌俯身靠近,轻轻吻了吻他的鼻尖,嗓音恢复平日的温柔似水:“卿卿,你不该躲我的。”
“我可是你拜过天地的夫君。”
他眸中盈满温柔,却也藏着一抹偏执与占有,如同圈住小兔子的狼,死死盯着,绝不放手。
“与我亲近……”
薛无厌的气息缓缓下移,最终将唇印在沈玉真柔软的唇瓣上,贴着他轻声道——
“天经地义。”
沈玉真的唇比想象中还要柔软,让薛无厌几乎沉溺其中,不愿分离。
他试探着加深这个吻,见沈玉真没有抗拒,便探出舌尖,轻轻描摹对方的唇形,暗示着更亲密的接触。
薛无厌脑海中,情欲与爱意疯狂叫嚣——
不够。
还不够。
他要与沈玉真更加亲密无间才好。
沈玉真此刻心跳如擂鼓,在接连的震惊中几乎脱力。
但当薛无厌的气息靠近,唇瓣相贴时,他陡然回神,却也只是微微一怔,并未表现出丝毫排斥。
他并没有因为对方是所谓的“反派”就心生排斥,更没有推开这个拥抱。
毕竟——
原着中的故事他从未亲身经历,而与薛无厌这些年来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,那些真挚的感情都是真实存在的。
曾经的恐惧,在深厚的情意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。
曾经他以为自己有多害怕薛无厌,有多畏惧这个角色,可当真相揭晓的这一刻,才发现现实远没有想象中那般可怕。
反倒是……
命运给了他们最好的安排。
原来从一开始,“薛雁”就是薛无厌,兜兜转转,自始至终都是同一个人。
沈玉真心中那块沉甸甸的负担,在薛无厌缠绵的亲吻中,终于彻底消散。
于是他踮起脚尖,双手环住薛无厌的脖颈,主动回应了这个吻。
薛无厌眸光微动,心中那些暴戾与嗜血的念头顿时烟消云散,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欢喜,是终于得偿所愿的喜悦。
他收紧双臂,将怀中人搂得更紧,加深了这个吻。
唇舌交缠间,温柔缱绻的情意在两人之间流转,在夜色中弥漫,在晚风里滋长,让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暧昧而黏腻。
其实很多事情都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,说到底都是自己在吓唬自己。
就像薛无厌。
关于坦白身份这件事,在此之前他已经在脑海中设想过无数次,每次的结局都不尽相同。
即便在今天,他也反复思量过各种可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