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没有什么不可能。\"我轻声说。
祁煜琛的掌心在我手心里发烫,那热度顺着血脉往四肢百骸涌去而这一次,不是对抗吸力,是
\"清儿,抓紧我。\"祁煜琛的声音里有我从未听过的肃杀,\"我们要让他看看,谁才是局中人。\"
黑暗中,那团红光突然炸出刺目的白光。
我闭上眼睛,却能清晰看见,在更深处的地底下,有什么东西正在觉醒——那是空间真正的力量,是属于我的,也是属于我们的。
掌心被祁煜琛攥得发烫,我能清晰感觉到他脉搏的跳动——一下,两下,和我混乱的心跳撞成同一个节奏。
红光在眼前炸开的瞬间,他的后背像一堵墙,把灼人的热浪全挡在身后。\"清儿闭眼。\"他的声音裹着内息灌进耳朵,我却偏要睁着,看那团旋转的红光里,暗珠表面裂开蛛网状的细纹。
\"阿琛,吸力弱了!\"我被他护在臂弯里,原本要扯碎骨头的力道突然变成牵引,像根无形的线往暗珠方向带。
祁煜琛的指尖在我腕间轻点,墨剑嗡鸣着从他腰间窜出,剑气凝成银网罩住我们周身——那是他用内息布的防护层,刚才被暗纹灼出的伤口正在发烫,可他的掌心始终暖得熨帖,\"是空间在反哺。\"他低头看我,额角的汗滴落在我鼻尖,\"你方才说的线,现在攥在我们手里。\"
我猛地想起空间里翻涌的灵泉。
方才主谋抽走的力量,此刻正顺着玉镯倒灌回来,在我们周围凝成淡白的光晕。
那些试图缠上来的暗纹刚触到光就发出焦糊味,像被火烧的蛛丝。\"再往前三步。\"我咬着牙数脚下的青石板,第三步的石板缝里突然窜出暗红火焰,祁煜琛旋身避开时,我瞥见他后颈被火星燎焦的碎发——他竟连护体剑气都舍不得多用,全拿来护着我。
\"木婉清!
你敢——\"主谋的尖叫混着火焰的噼啪声,这次终于有了位置。
我顺着声音抬头,红光最盛处浮着团半透明的影子,青面獠牙的轮廓在光里忽明忽暗。
祁煜琛的剑突然抖了抖,剑气网的银芒猛地暴涨,把那影子逼得连退三步:\"他在核心里。\"他的声音像淬了冰,\"破了暗珠,就能撕了他的魂。\"
暗珠就在眼前。
我能看清上面刻的咒文,每道纹路里都渗着黑血般的液体,滴在地上就冒起青烟。
祁煜琛的手臂微微发颤,我知道他在硬撑——方才为了替我挡暗纹,他已耗了三成内息。\"空间里的雪兰。\"我突然松开他的手,指尖抵住玉镯默念口诀。
那株我养了三年的雪兰瞬间出现在掌心,花瓣上还凝着灵泉的水珠,\"它的根须能啃噬咒文。\"
祁煜琛的瞳孔骤缩,却没拦我。
他反手握住我的手腕,剑气顺着血脉渡进来:\"我护着你。\"雪兰的根须刚触到暗珠,暗纹就像活了似的缠上来,我疼得倒抽冷气,却见雪兰的花瓣突然绽开金芒——是灵泉的力量!
主谋抽走的灵泉,此刻正顺着雪兰的根茎涌进暗珠,把那些黑血般的液体一点点逼出来。
\"不可能!
那是我封了三百年的灵泉——\"主谋的影子开始扭曲,青面獠牙的轮廓裂开无数细缝,\"你们不过是两个凡人,怎么可能\"
\"因为它认我为主。\"我盯着雪兰的根须在暗珠上钻出的小孔,那里渗出的不再是黑血,而是灵泉特有的清光。
祁煜琛的墨剑突然刺入小孔,剑气裹着灵泉的光往暗珠深处钻:\"清儿,引空间的力量。\"他的声音里有我从未听过的狠劲,\"用灵稻穗。\"
我这才想起袖中还藏着那截灵稻穗。
方才空间里最后一株灵稻倒伏时,我鬼使神差地收了它的穗——原来不是巧合。
稻穗刚碰到墨剑,整个空间突然震颤起来。
我闭着眼都能看见:灵泉掀起一人高的浪,灵稻在废墟里抽新芽,连最深处的雪兰都分出一缕根须,顺着玉镯钻进我掌心。
\"阿琛,是时候了!\"我把稻穗按在剑刃上,灵泉的光、剑气的光、稻穗的光,三股力量在暗珠里炸成一团。
主谋的尖叫变成了呜咽,他的影子开始碎裂,像被风吹散的纸片。
暗珠表面的裂痕越来越大,我听见咒文崩断的脆响,像极了三年前我被庶妹推下枯井时,头撞在青石上的声音——但这次,疼的是他们。
\"轰——\"
暗珠炸开的瞬间,祁煜琛把我按进怀里。
气浪掀得我们踉跄后退,耳中嗡鸣得厉害,可我还是听见了主谋最后的嘶吼:\"你们毁了阵眼,却毁不了真正的局!
等灵泉彻底复苏\"话音未落,他的影子就被光浪撕成碎片,连余音都散在风里。
我扶着祁煜琛的肩抬头。
原本笼罩整个密室的红光正在消散,洞顶的夜明珠重新亮起,把满地的碎石照得透亮。
祁煜琛的外袍被烧了个大洞,露出腰腹处狰狞的伤口,可他却笑着替我理了理乱发:\"清儿,我们赢了。\"
\"未必。\"我盯着暗珠炸开的位置。
那里的碎石正在缓缓下沉,露出下面黑漆漆的地洞。
风从地洞里灌上来,带着股腐朽的香气——像极了空间最深处,那口被我用九道符咒封了三年的老井。
祁煜琛的剑突然指向地洞。
他的表情变了,变得我从未见过的严肃:\"清儿,这洞里有\"
\"主谋的声音。\"我替他说完。
那道熟悉的、猫戏耗子般的笑声,正从地洞最深处飘上来,比之前更清晰,更阴恻。
\"小娘子,\"那声音里带着血沫的腥甜,\"真正的游戏,现在才开始。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