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蹲下身替祁煜琛按住左肩的伤口,指腹隔着染血的衣料都能触到灼烧般的热度。
他玄铁剑上的玄冥之力本该克制邪物,可那影子留下的黑血沾到他伤口时,竟腾起滋滋的青烟。
\"清儿,\"他的手指覆上我手背,掌心的温度比寻常低些,\"别浪费灵泉。\"
我抬头撞进他深潭般的眼,那里映着我发红的眼尾——许是刚才用了妖瞳的缘故。\"你这伤带着尸毒,\"我扯下腰间的帕子,沾了点空间里的灵泉按上去,\"我空间里的灵泉能化毒,你忍忍。\"
灵泉渗进伤口的瞬间,祁煜琛的睫毛颤了颤。
他望着我颈间发烫的契印,忽然笑了:\"这契印倒像活物,方才你冲出来时,我掌心的玄冥印记跳得厉害。\"
我摸了摸那枚温玉似的契印,它贴着皮肤的温度与祁煜琛掌心的凉形成奇妙的平衡。
祠堂外的天光透进来,照在地上那滩暗红的血渍上——那是影子留下的,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青砖缝里渗。
\"它跑不了。\"我捏紧祁煜琛的手腕,\"这血里有怨气,我用契印能追踪。\"
他没说话,却先一步捡起脚边的玄铁剑。
剑刃上还沾着黑血,被他用袖口仔细擦净:\"我查过祠堂的砖,西南角第三块砖缝里有新鲜的划痕,像是指甲抓出来的。\"他蹲下身,指节叩了叩那块砖,\"方向对着后山乱葬岗。\"
我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,妖瞳里的金红火焰微微一荡——果然,那滩渗进砖缝的血正沿着划痕的方向,在青砖表面晕出极淡的黑雾轨迹。\"它急着逃,没来得及完全抹去痕迹。\"我指尖轻轻划过那轨迹,契印突然发烫,像是被什么拽着往某个方向扯,\"跟我来。\"
我们穿过祠堂残破的后墙时,天刚蒙蒙亮。
后山的雾还没散,腐叶的腥气混着晨露打湿衣角。
祁煜琛走在我前面,玄铁剑垂在身侧,每一步都踩得极轻——他在替我探路。
\"清儿,\"他突然停住,剑刃斜指左侧的灌木丛,\"有东西。\"
我妖瞳微眯,金红火焰瞬间烧穿雾色。
十几道灰影从灌木丛里窜出来,青灰色的皮肤裹着腐烂的布条,眼眶里的鬼火忽明忽暗——是最低等的行尸,连灵智都没有,只知道听从邪术操控。
\"数量不多。\"祁煜琛反手将我护在身后,玄铁剑嗡鸣出鞘,\"你用契印封它们的退路,我来砍头。\"
行尸的嘶吼混着晨雾涌过来,最前面那只张着腐臭的嘴,指甲长得能勾住人的喉咙。
我指尖掐诀,颈间契印骤亮,一道金红光网从地面升起,将行尸们困在直径三步的圆圈里。
它们撞在光网上,发出刺啦的焦糊声,鬼火般的眼睛更亮了。
\"好!\"祁煜琛低喝一声,剑花在晨雾里划出银弧。
第一只行尸的头颅刚飞起来,他的剑尖已经挑向第二只的后颈——玄冥之力顺着剑刃窜入行尸体内,青灰色皮肤瞬间龟裂,露出里面黑黢黢的骨茬。
我趁机从空间里摸出一把灵植种子,捏碎在掌心。
淡绿色的灵气飘进光网,行尸们的动作明显慢了半拍。
祁煜琛的剑更快了,不过半柱香时间,最后一只行尸的头颅滚到我脚边,鬼火\"噗\"地灭了。
\"这些行尸的脖子上有红绳。\"他用剑挑开一只行尸的衣领,腐烂的皮肤下系着半截褪色的红绳,\"和之前在西院井里捞出来的邪物一样。\"
我蹲下身,用契印去碰那红绳。
指尖刚触到绳结,一阵刺痛从契印窜到天灵盖——是熟悉的腐臭味,和祠堂里那影子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。\"是同一个人操控的。\"我站起身,望着雾色更浓的山坳,\"痕迹在那边。\"